薛柔指头触到容璟脸上,两人同时一怔。
容璟先是身子僵硬,片刻就放松下来。
倒是薛柔被自己的动作吓到了,她连忙收回手,脸上浮出一抹不自在。
容璟见状本想调笑几句,可又怕薛柔恼羞成怒,只得扭曲着一张俊脸不时闷笑,一双好看的凤眼弯成了月牙,闪亮闪亮的。
薛柔瞪了容璟一眼,懒得理他。
不过她心内却是隐隐警惕,她好像对眼前这男人太过随性了。
容璟连忙正色,装着一本正经说道:“本公子的诚意早就给了柔柔。”
薛柔闻言闻言刚想反驳,下一刻却顿住,她突然想起那日容璟丢给她的玉佩,还有聂广轩和霍景琛见到那枚玉佩时的样子,不由从腰间掏出玉佩来。
“你说的这个?”
“恩。”容璟点点头。
薛柔这才低头看着玉佩,之前她没仔细看过,此时细看之时,她才发现这玉佩透光时并不透明,反而隐隐有些暗色,她将玉佩翻来覆去看了几次后,两只手便捏住玉佩两端来回错开,然后彼此交扣,再分开时,那玉佩便落了开来,露出了里面一枚不大的牌子。
“柔柔果然聪明,连九转玲珑扣也能轻易解开。”容璟赞道。
薛柔却没回话,她只是看着那不大的令牌皱眉,“这是……”
“这玉佩是本公子的身份象征,而里面的陨心令可以调动这大周境内所有属于本公子的势力,不管是要人要物,还是要钱要势,只需出示令牌,见陨心令如见容璟。”
薛柔睁大眼,她没想到容璟随手丢给她的居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她突然想起那日差点将这玉佩扔在了长公主府里的假山上,这要真是扔了……薛柔想到这玉佩被别人捡去后的下场,顿时满头黑线。
容璟丝毫不知道薛柔心中打算,他只是显摆道:“怎么样。本公子的诚意可够?”
薛柔抿抿嘴,容璟这些日子能在京中自由出入,而且还能短时间内就打探到这么多事情,足可以见得他所拥有的势力不小。至少并非表面上外人所认知的那样,否则霍景琛和聂广轩也不会那般忌惮他,而且容璟知道她不少的事情,他这个人给她的感觉也太过危险,这几年里这种对于危险的直觉还从未骗过她。
她并不想和容璟翻脸。若是能够和他合作,倒是能省了一桩麻烦。
不过这一切的前提是容十三所需要得到的,和她想要做的事情不冲突。
想了片刻后,薛柔将陨心令重新封进玉佩里面,“十三公子的诚意薛柔看到了,现下还请十三公子说你想要得到些什么。”
容璟摸摸下巴,“本公子还真没什么想要的,还是那句话,我帮了你后,柔柔欠我一个人情可好。当然,本公子不会让柔柔去做什么违背你原则,或者是天理难容的事情。”
薛柔闻言有些无奈的叹口气,这个人情并不好欠。容璟并不是一个能让她心安的人,他那双眼睛太利,心思也太过玲珑,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瞒不过他一样,短短时日,他就已经查到了殷家的事情,还透过孙安之事察觉到了她心底最深处的恨意。这如何不让她心有忌惮?
只是眼下这种情况,若不同意合作便是立刻交恶,薛柔不相信容璟会为了他口中所谓的交情就让她好过,虽然她不惧容璟。但是若他真的暗中出手搅浑水,绝对会乱了她的事情,与其如此,倒不如彼此合作的好。
微微闭眼了片刻,薛柔便相同了其中关窍,再睁眼时。她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最初的平淡宁静。
“十三公子的好意,薛柔应下了。”
容璟看到薛柔将玉佩收入袖中,眼底不由带出笑意,他的柔柔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懂得审时度势,也知道取舍得失,他不由出声道:“其实柔柔大可不必如此防备着本公子,就算有那个人情在,本公子也不会让柔柔为难的。”
薛柔闻言莞尔,“这句话薛柔倒是信,我这人脾气不太好又很记仇,十三公子自然不会为难我。”
短短一句话,像是说笑,但是容璟却听懂了薛柔话里的警告和威胁。
若是他真要是勉强薛柔做什么她不愿意做的事情,想必这个女子不会介意将在孙安身上用的心思挪到他身上来,要知道他的处境并不比孙安好到哪里去,身为一个质子,表面上弱不经风浪荡不羁,实则暗中势力庞大,身手绝顶,若说他没企图怕是没人会信,一旦薛柔背地里捅他一刀,正德帝便不会放过他,更何况,南楚那边可多的是恨不得他早死早超生的人。
容璟半点不怒,他只是耸耸肩道:“既然如此,你总该放心了吧?”
薛柔斜睨了容璟一眼,没说话。
容璟赖赖一笑,“那柔柔接下来准备怎么做,需要我做什么?”
薛柔手指轻点桌面,发出“笃、笃”的声音,半晌后她才轻声道:“我要十三公子替我杀个人。”
“杀谁?”
“三天后,孙承嗣。”
容璟神色微动,因为孙安之事发生时刚好是除夕,因此他和其他六人并未第一时间受审,都只是押解在狱,而三天后刚好过完年节,也就是正德帝定下的孙安受审之日。
今日那黑袍人夜探大理寺,孙安为求家人平安必定会因此紧咬五皇子不放,若是孙承嗣在这个时候一死……
容璟邪邪一笑,呵呵,到时候肯定有意思。
京城最繁华的地方坐落着皇宫,金碧辉煌自是贵不可言,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