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瑞心中犯苦。
他同样没想到这种事情会落到他头上,以他的心思,怎会看不出来这事情有多棘手?
先不说此事牵连甚广,就说审案之时该如何做就很难处理,若是审理孙安后没有牵连到五皇子,说不定会让父皇觉得他和老五是一伙的,他刚才所说的那些话就成了故意讨好和为老五开脱,可如果他真是下了死力气去审理,最后牵连出了老五,谋逆犯上的罪名可不轻,父皇一气之下处理了老五也有可能。
如今当然是树清了力敌,也让其他皇子拍手称快,可唯独他却极可能会在正德帝心里留下个残害兄弟,心思狠毒的印象。
将来也难免会有人用此事来攻击与他。
正德帝见霍景瑞不说话,声音冷了几分,“怎么,你不愿意?”
霍景瑞张嘴就想推脱,然而等他抬头触及到正德帝冷冽的目光后,却是猛的一颤,连忙闭嘴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
“儿臣当然愿意替父皇分忧,儿臣遵旨。”
正德帝对于霍景瑞的反应极为满意,他看出来了霍景瑞眼底的抗拒,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可是他最终还是应承了下来,这才是一个皇子,也是一个臣子在面对他时该有的态度。
他是帝王,是这天下之主,无论是皇子还是臣子,他想要给的,他们不能拒绝,而他若不想给的,谁也不能朝着伸手!
只可惜太多人不懂得这个道理。
正德帝看着霍景瑞说道:“你也不必有疑虑,你是奉朕旨意代朕亲审,若有人有疑意,尽可让他们来宫中跟朕说,还有,孙安之事若只是他一个人行径,那便最好,若真是牵连到谁,无论是朝中官员亦或是其他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霍景瑞神色一震,正德帝话中影射之人让他心中大喜,他连忙低头大声道:“儿臣明白,儿臣定会协助郎大人将此事审个水落石出。不负父皇信任。”
三日后,辰时将近,大理寺外早已经站了不少人。
霍景云禁足在府中,而除他之外,其他几位在京的皇子都来了大理寺。除此之外,朝中大臣也来了不少。
郎子衍对谁都不留情面,除了当时抓住孙安的霍景凌和霍景琛外,其他人一律不准入内堂。
所以其他人尽管是以皇子、朝臣之躯,也只能守在外面,好在郎子衍没有太过绝情让人将他们送出大理寺,只是让他们停在大理寺过堂外的院中。
霍景琛和霍景凌站在堂下,看着堂上颇为诧异,因为那堂上除了主审官的座位之外,一旁左侧居然还另外设了张椅子。两人皆是不解,因为他们至今没听说此案除了郎子衍以外,还有别的人一同审案。
待到鼓声响起,辰时已到,二皇子霍景瑞联同面目肃冷端严的郎子衍一同从后方的通道走出来时,所有人都傻了眼。
“二弟?”
“二哥?!”
霍景凌和霍景琛同时失声。
而门外其他人更是议论纷纷。
二皇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坐上了陪审的位置?!
要知道孙安之事并非寻常案件,陛下怎会让一个皇子参与其中,还坐上了审案官的位置?
霍景琛和霍景凌脸色有些难看,他们都想起了前几天夜里父皇急召霍景瑞进宫的事情。当时他们并未放在过心上,对于这个二哥(二弟),他们从未放在过心上,可是此时如此逆转。他们不由心思难属。
难道那天夜里父皇跟老二说了些什么,为什么霍景瑞会突然和郎子衍一同审案?
郎子衍扫了一眼堂下,将惊堂木一拍。
“本官奉陛下之命,与二皇子一同审理原大理寺卿孙安等人谋逆一案,无干人等不得喧哗,否则即刻驱逐出大理寺!”
下方诸人闻言想起郎子衍六亲不认的样子。连忙闭嘴安静。
郎子衍这才朝着二皇子一施礼,两人同坐在位置上,大声道:“带孙安等人上堂!”
孙安一行七人被带上来后,神情都有些萎靡,这段时间郎子衍虽然没给他们上过刑,可是对于一直以来都养尊处优的他们来说也并不好过。
生活环境上的改变还是其次,更让他们心慌难安的是自己如今的处境,他们都知道了孙安被安上的罪名,那可是谋逆叛上,一旦真的入罪,他们几人就全都完了,所以才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几人都像是老了一大截,其中那个才三十出头的赵大人更是壮年便生出了白发。
几人上堂之后便都跪在地上,除了孙安以外,其他六人神情都十分惶恐。
郎子衍照例询问了几人身份之后,这才道:“冯珏、王得昌、陈宏……你们六人与孙安一起觊觎太子之位,谋逆乱上,现在可认罪?”
“郎大人,我等冤枉!”
六人齐声大呼。
他们哪敢将谋逆的罪名扛下来,这个搞不好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几人都觉得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好端端的只不过是去了一趟绫香楼,就落得如今的地步,他们都将孙安恨进了骨子里。
冯珏狠狠瞪了眼孙安后,大声道:“郎大人,我等与孙安素无往来,也一直忠于陛下绝无谋逆之心,更未曾靠拢过任何皇子,这一切都是孙安自己想替五皇子谋算太子之位,用我等私事胁迫我等,郎大人若不信大可问问其他五人,我们中可有人曾答应了孙安之言,何来谋逆?!”
“是啊,郎大人,冯大人……冯珏说的没错,我等从未答应过孙安什么。”
“他所言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