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周皇陛下今日招子清前来所为何事?”
薛柔并未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正德帝闻言敛眉,他今日招宁子清进宫,不过就是为了确认宁子清的身份和招揽于他,如今虽然招揽不成,可是宁子清到底是不是宁家人却仍然是要确定的,若他是宁家人,方才之言他大可忘去,若不是……
正德帝眼中闪过冷芒。
“朕听闻宁公子在绫香楼内为一青楼女子一掷万金,所以好奇而已,这些年宁氏商行还是第一次有本家人出现在外界,朕当然要见见,朕也许久未听说过宁氏商行的消息,对了,不知宁武元这次有没有同你一起来京中?”
“宁武元?”薛柔皱眉,“宁家并没有人叫这个名字,不过倒是有个叫宁方元的以前常跟着我家管事在外奔走,陛下是说的可是他?”
正德帝闻言目光一闪,转瞬笑道:“或许是朕记错了,当年宁管事也曾来宫中,他身旁那人文韬武略皆不输常人,所以朕还有些印象。”
薛柔闻言笑起来,“那陛下可能是真的记错人了,宁方元就是个武夫,若说功夫还能过的去,可是文学上面却是大字不识一个,怎可能当得起文韬武略四字相配,而且他早在一年前就已经不再奔波商行之事,专心武学修炼,陛下若是想见他,怕是得失望了。”
正德帝闻言目光一闪,转瞬笑起来,“朕也只是随口问问,宁公子这次来京是有何事?”
薛柔笑着道:“也没什么事情,只是家中长辈让我外出试练,正巧和容十三相熟,所以来京中看看他。”
正德帝早听下面人说起宁子清和容璟关系不一般,阖宫夜宴时也是容璟将宁子清带入宫中,他原本还想借机问问宁家和南楚的关系,却没想到宁子清会这么轻易的自己就说了出来。那副坦然的样子倒是让正德帝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想要出口的问话也不好再开口。
“据说宁家从不和皇室中人交往过密,宁公子怎么和南楚十三皇子这般交好,难道宁家有意前往南楚?”魏坚突然说道。
“魏相此话何意?”薛柔扬眉轻笑。“我和容十三不过是私交,他如今身处大周并非南楚,我和他就算关系再好也并不影响宁家行事,更何况谁还没有一两个私交好友,难道魏相因为忠于周皇陛下就不与人私下来往。还是魏相为人太过圣贤,无人敢相交?”
大殿内一片静默,司侯垂着头不去看笑得一脸春风和煦的少年,极其艰难的紧抿着嘴唇,才抑制住差点仰天长笑的冲动?
多少年了,他都没见过魏坚如此吃瘪,司侯敢断禷魏坚的一张老脸此时肯秚丫黑如锅底?
“稚儿无理!”
魏坚脸色铁青,薛柔的那句圣贤太过戳心,让他瞬间就想起方才薛柔所说他背弃旧主卖身求荣的事情。他屹立朝堂十数载,身处高位多年,还从未有人敢如此言语轻辱于他。
好一个宁子清!
他目光阴沉的凝视薛柔半晌,微眯着眼沉声道:“老夫不过随口一问,宁公子便如此出言相辱,到底何意?!”
“魏相怕是误会了,子清自幼生长于边远之地,习得是家中行商之道,对于官场之事知之甚少,魏相随口一问。子清也不过随口一答,若是方才言语间有冒犯左相之处,还望相爷见谅。”
薛柔浅然而笑,魏坚眼色冷沉。他言语含刀处处陷阱,薛柔也不遑多让,两人之间不过数语就已交锋数次,刀光剑影了无生息,而魏坚如何听不出薛柔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过是讽他拿官场那一套言语逼迫于她。想让她和正德帝心生嫌隙,这就怪不得她不给他留情面,就算是被辱那也是他自找的。
魏坚冷哼一声,转而望向正德帝,“陛下……”
正德帝摆摆手,刚才宁子清和魏坚一番交锋他都看在眼里,自然看出来这宁子清的圆滑之处。
他虽然年岁不大,容貌上也还带着些稚嫩,可是性子比起老而弥坚的魏坚和司侯也不遑多让,甚至比他见过的所有年轻人都要优秀,不过几句话便能让堂堂一朝丞相吃了暗亏,最后寥寥数语又逼得他无话可说,如此能耐,绝不是寻砲怂有?
正德帝看着薛柔,她神情静默,略显稚嫩的眉宇间却带着少见的大气,而一双黑亮的眼中悠远澄澈,好像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对她没有丝毫影响。正德帝目光闪了闪,只觉得这双眉眼好似曾经在哪里见过,那目光中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突然心生悸动。
薛柔见正德帝眉头微皱凝视着自己,也不躲闪,一双眸子回视着正德帝,只是目光冷然了几分。
她知道自己如今的容貌和殷若华时天差地别,可是眉眼间却仍旧有几分相似,若是她有意为之之时,以前熟悉之人绝对会在她身上感觉到殷若华的影子,她倒是想看看正德帝是否还记得曾经有这么一个人。
半晌后,就连司侯和魏坚也察觉出了不对劲,司侯掩面咳嗽了一声,瞬间惊醒了正德帝,他略显不自然的率先移开了眼,微垂目光掩去眸中的异色,心里的古怪感觉却怎么都扫不去。
薛柔嘴边浮出一抹冷笑,转瞬即逝。
正德帝沉默良久,这才沉声问道:“宁公子觉得大周如何?”
薛柔目光微动,手指轻敲着椅子笑道:“还不错,虽然比不上北戎兵强马壮,也比不上南楚底蕴深厚,但是大周富饶却是其他两国所不能比的,这三国之中若论国力,南楚略次之,北戎和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