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我们才坐下。
我将那盒从酒店带出来的松饼翻出来,殷勤地捧到悔之跟前,“我觉得不错,你要不要尝尝?”他看着松饼上的果仁和葡萄点了点头,我又迅速地从包里拿出消毒湿纸巾给他擦手,他乖乖地任我服侍完才开始吃,闫凛英悠哉悠哉地伸手顺了一块松饼过去,靠在树干上慢慢咬起来,说:“看来灿煜让你懂事了很多嘛!”但眼睛却瞟着悔之,不无哀怨。
我微微一笑,又即刻端正了态度,“谢谢夸奖,不过你还是先跟我说明一下,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毫不忌讳地吮了下手指,眉毛一扬,“巧合你信不信?”
我嗤之以鼻,“不信。”
他两手交叠枕在脑后,晃悠着腿说:“真是巧合,我本来要去瑞士的,结果在机场看见你……等我反应过来,人已经在这里了。”他说得可忘情了,而后又幽怨地看我一眼,好像罪魁祸首是我似的。
“那你之前为什么玩失踪?”我不依不饶。
“你不知道吗?我这个总裁身份很敏感,一边是那些长辈,一边是我弟弟,我需要恰当地隐形。”他点了点下颌说。
我转过脸去,“……不知道,什么逻辑!”
他微叹一声,蓦地伸出大手罩到我头上,微叹道:“算了,就你这脑袋瓜也是想不明白的。”
我愤愤地在喉咙里嚎了两下,却没去拍掉他的手,不知道为什么,从前那个闫凛英的影子在我心里慢慢改变了,他不再强势霸道,甚至体贴关怀,这让我有些不安。
从那个时候他强硬接我去同住一个屋檐,到后来他告诉苏幕让他来找我,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像是会轻易认输的,但他所做的让步确实是对我和苏幕莫大的馈赠,这也是为什么我对他心怀愧疚的很大一点原因。
人情债是没法还得清的。
倏忽,后脑勺一疼,我蓦然清醒,狠狠瞪回去,“你干嘛!”
他大大方方地收起罪魁祸“手”,拍拍,“看不惯你走神的傻样子。”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打击我?”话说,这几天我已经郁闷到了极点,不仅是因为和苏幕的事情,和他,我暂时都不愿意回想,清空一段时间对彼此也可能是好事,而且那天他的样子确实刺痛了我,我想,即便今天在这里的是他,我也无法坦然以对。
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没有办法将悔之带走。
想到这里,我拧了下眉头。
闫凛英好像知道我在想什么似的,又从盒子里顺了一块松饼,说:“我能帮你。”
“帮什么?”我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却是高兴的,他说能肯定便能。
看来,他将我来这里的目的也打探清楚了。
他撩了撩眉尾,对我勾勾手指,一副引君入瓮的表情,我大方地凑过去,他附在我耳边说:“和我结婚。”他温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痒得人局促起来。
我脸上滋滋冒出热气来,悔之见我们亲密异常,飞来一眼,我即刻推开他,却没有恼怒,他说的确实是个好办法,我和他结婚就能领养悔之,然后再和离即可,那天alex也开玩笑说愿意为我效劳,但我的答案是一样的,“不行。”
就因为这个人是闫凛英,所以才更加不可以。
他懒散一笑,似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又靠回去,衣袖挡着光线在他脸上落下一片阴影,他却依旧笑着说:“罢了,和你玩过家家还折了我黄金单身汉的身价。”
我也只没心没肺地说了句:“不敢肖想。”
天气又变得不好了,天空飘着细密的雨丝,缠绵不绝,让人心生烦忧。
闫凛英将我送回酒店,从出租车到酒店大堂短短数十步的距离,他的黑色外套还是洇了一大片,而我几乎连手臂都没有沾到,他怎么记得这么牢?我不喜欢淋雨,最讨厌这种阴雨连绵的日子,因而这几天在西雅图除去看悔之,我一步都懒得出去。
我俩有些僵硬地站在大堂,他没有放开我的肩膀,我也没有提醒,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他的眸子乌黑的,似乎能榨出浓稠的墨汁,然后他的眼睛飞快地往前方一瞥,下一秒便将我拥进怀里,他抱得很紧,勒得我骨头疼,甚至连胸口都被压得发酸,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任他坚定地抱着,不再挣扎。
他埋在我头发里深深吸了口气,方说:“我的办法你好好考虑,可是过时不候,我有事要走了,不过有一个人可以帮你。”
我听得迷迷糊糊,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他开玩笑说:“不要太感动,也不要哭,不好看。”一手却在我背上轻轻拍打着。
我反驳说:“我才没哭,我是被这破天气烦的。”
他从喉咙里逸出一丝笑意,“那我管不着了。”
“谁要你管?”我闷声说完就要推开他。
他稍一用劲将我压回去,说:“别动,他在看呢,让他多着急一下,你到时候再收网会简单很多。”语气里还带了一点幸灾乐祸。
我一怔,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
我下意识攥紧了他的外套,这时才生了几分愠怒,“你告诉他的?”
“非也,我跟他只是公平竞争,而我先找到了你,但是他在这里等你,也不算太笨。”他说至此,微微笑了,眼中却没有丝毫笑意。
我脑子里还在飞快地思量,他已经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