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渊。”苏嫣突然将勺子放下道。
笔在他的指尖旋转了一周后停顿了下来。
季宸渊看向苏嫣,似乎在等着她说话。
“今天你和张大人说了些什么呀?”她多少还是有些好奇今天下午他们聊了一些什么。
季宸渊将笔搁在了一旁的笔枕之上道,“寒暄罢了。”
一碗米饭很快就见底了,但苏嫣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胃口总是比较大,她想了想,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汤。
药膳炖鸡汤中弥漫着一股子药膳的味道,将鸡肉的肥腻都淡化了许多。
不知道最近是吃太多的原因还是什么,苏嫣总觉得,自己似乎长胖了一些。
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似乎比才进将军府的时候,稍微有肉一些了。
将瓷碗中最后一些药膳炖鸡汤喝完之后,一杯清茶出现在了苏嫣面前的桌上。
苏嫣看了看季宸渊,发现他看着外面的月色不说话,便也一喜,端起清茶喝了后道,“我们今晚可以去找蛊虫了吧!”
外面,月亮也出来了,只不过月亮为有些单薄,还不够圆润。
月光正盛,宜僵尸出行。
季宸渊起身道,“走吧。”
说完后出了屋子,苏嫣也跟在其后。
按照今早得出了蛊虫线索,季宸渊在张府之中走着。
张府还是比较大的,有些地方并没有挂着灯笼,漆黑一片,阴冷得连丫鬟下人都没有,不过对于僵尸来说,这样正好。
他们并不喜欢人类,没有人,相反的,还乐得自在,况且在黑夜和白日相比黑夜对于他们来说更好,僵尸还有一个称呼,叫做黑夜之中的猎杀者。
几丝乌云飘过,似乎将明亮的月都遮盖住了。
原本撒在地上的月光都没有了,地面上漆黑一片,苏嫣紧跟着季宸渊的脚步,却总感觉自己身后有人,不断地回头去看。
季宸渊感觉到了她心中的害怕,放慢了脚步将她的手牵着道,“跟着我。”
“嗯。”苏嫣点了点头。
乌云将月色遮盖之后,突然起了风,将苏嫣的衣裙都吹得飘飘似仙,季宸渊玄色的衣衫被吹得扬起些许。
他身上凌厉的气势更增添了几分。
“咕咕。”一声怪叫在阴暗处想起。
苏嫣被吓的连忙回头,却发现不过是有几只鹧鸪飞起,只是发出的叫声有些瘆人,连带着,将树枝晃动的悉悉索索的。
季宸渊却不在向前走了,他说,“到了。”
到了?难道就是这儿么?
苏嫣很是好奇,因为和季宸渊冥婚后变成阴阳两种体质的原因,眸光也明亮得仿若白日。
他们眼前的是一个小院子,这院子似乎被人精心地打理着,藤蔓生长交织而成,顺着竹竿,攀然而上,形成了自然的一定绿色巨伞一般。
倘若是夏日,站在这院子中,定是十分凉爽的!
而这藤蔓之下的院子中栽种满了各色的花草。
花香味弥漫在空气之中,丝丝点点,很是好闻。
季宸渊突然走到了一株花的面前,他的眸沉了沉,只见那株花旁的土壤之中有一个死去的小虫。
这只虫子浑身五颜六色,便是他养的蛊虫。
“蛊虫死在这儿,那刺客会是谁呢?”苏嫣问道。
这株花呈艳红色,带着极致的魅惑,但是最重要的花蕊部分却是黑色的。
“那个人应该不知道有蛊虫。”蛊虫是无意间被杀死的,这只蛊虫只是一般的蛊虫,跟在人的身上,它的主人若是催动,它可以折磨它的寄宿主,也就是跟着的那个人,主人也可以跟着它所给的讯息寻来。
它比不得之前季宸渊的那只闻声蛊,自然,弱点也是极大的。
季宸渊伸手缓缓抚摸上了那株妖艳之极的花朵道,“这叫做罂粟花,行军打仗的时候,军医用来麻醉的,一般的蛊虫闻到这罂粟花的味道都只有死路一条。”
“那会不会可能是那刺客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蛊虫,正好又碰到了罂粟花呢?”苏嫣突然想了起来。
若是那人知道自己身上有蛊虫的话,将蛊虫杀死之后恐怕也不是这般随意地扔到了这罂粟花旁,最好的解释便是那人不知道,正好凑近罂粟花。
季宸渊点了点头,然后道,“这里应该是张府的养花间,之前听说是一个叫做哑奴的人在侍弄。”
哑奴。
苏嫣突然想起之前白天发生的事情了,连忙道,“哑奴死了。”
“死了?”季宸渊漫不经心地问道。
“嗯。”苏嫣点了点头,“况且那哑奴死的时候很奇怪,全身都被火烧毁了,但是很奇怪的是,张府并没有发生任何火灾,而他身上所有的地方都被烧毁了,只有他右手的胎记没有被烧毁。”
“噔噔。”不远处有一个小巧的水缸,水缸之上放着几块小石头,不知为何,小石头突兀地掉入了水缸之中,掀起一阵涟漪。
涟漪之上,一个穿着黑色衣衫身形瘦弱的女子用一个木质的水瓢将水面上漂浮着的竹叶轻轻撩开,然后舀了一勺水起来。
她的眸光中带着几分淡然,如同出家之人的淡然。
张府的北苑是极少有人来的,自然不会有几个人知道,这里面住着的是张府的主人,张家大夫人。
一阵风吹过,掩盖在她脸上的黑色轻纱被吹落,一张满是刀疤的脸被映在了水缸之中。
恐怖恶心的刀疤交错纵横。
看上去极其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