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里,逸言依旧是“身体未能痊愈”的太子,安心的在此养病。段骞那里,也没有任何异动,平静的不见波澜。
只是这样的平静却给逸言带来了危机感,琴清每日必来泓虚阁嘘寒问暖,无形中提醒自己她是未来的太子妃,是一定会入住东宫的。
逸言照例以玩世不恭的态度待她,偶尔会刻意去“调戏”这千金小姐,表面看上去也没有异常。
直到熙韫从宫里回来,逸言才放宽心。
“让你交给母后的东西都顺利交过去了吗?”逸言问眼前姿色上乘的熙韫。
熙韫素来与他亲近,只是懒懒的点头:“那是自然,有我出马还有什么事情办不妥?”
“碧玉簪……也同样交给母后了吧?”想了想,他终是问。
“唔……殿下您别说,据樱月姑娘说,皇后娘娘得知您特意给她带来名贵药材治寒症很是高兴。不过就在拿起碧玉簪后,开始心神不宁,更是莫名流泪……”熙韫回忆起樱月的禀报,如是说。
“母后哭了?!”逸言越发觉得碧玉簪十分蹊跷——只是一根簪子而已,母后为什么会哭呢?
熟悉的荼靡香萦绕在簪子上,母后素喜这想,是因为自己熟识她的喜好赠予此物才高兴的失控?
还是……她认识这个簪子原先的主人?或者……因这熟悉的荼靡香让她想起来什么故人?
想起皇后宫殿内常年环绕的同样的香味,逸言认为后者也有可能。
“殿下,您已经知道禁地里软禁的就是段骞的大夫人所生两女,接下来您要怎么做才好?”熙韫并不知道逸言在想些什么,自顾自的提起宸瑶与芊语。
逸言闻言,也不再多想碧玉簪的事情,而是考虑起眼下:“这几日与段家千金相处,她处处得体,对我的身体关照的细致入微,挑不出什么错来。只可惜,若是真娶了这样一个堪称完美的女子为正妻,我却无法欢喜!”
第一,他严重怀疑这样家世的女子也有个完美替身,内心的真实心思兴许总沾染什么污秽。第二,贤良淑德的女子他见得太多,对她们只剩下敬重,不做他想。
说到贤良淑德,他不自觉的又想起来那个女人——殷淑妃。
自己生下长公主,见他生母早殇,便开始和月皇贵妃争着抚养他的殷淑妃。
知人知面不知心,听身边的姑姑说,现在的皇后不能生育绝大部分是殷淑妃造成的。
就是这样恶毒的让女子绝后的殷淑妃,居然也配这个“淑”字!
熙韫笑眯眯的反问:“完美无瑕的女子你不要,偏要身有瑕疵的么?我看这千金小姐日日温婉笑对你,难不成你还偏爱不给你好脸色的女子?唔……我看那晚去偏殿的废弃千金就是不苟言笑的主,不如你选她好了?反正,一样是段骞的女儿!”
本是无心的玩笑话,在逸言听来心里却有了不一样的冲击——是啊!他的确是要遵从父皇的命令,迫于丞相的威慑娶段家的千金为妻。可是,并没有指定是哪一位!世人皆看准了是段骞悉心培养的段琴清,但是禁地里两个女子同样也是千金,我也一样可以迎娶啊!
这样一来,不仅自己的身边少了一个丞相派来监视自己的人,还有可能获得一个压制丞相的帮手!
想起宸瑶倔强冰冷的脸,逸言突然很想见她,和她共同商量这个计策。
可是府邸都盯着禁地不放,他根本寻不到合适的理由进去找她。
合适的理由?合适?合适!
逸言猛然想起了轩辕承弈:“熙韫,看来,你不得不再替我去趟宫里了!”
“唉?这……又是做什么?难不成你还真要娶那个女子,让我前去好好劝慰皇上皇后啊?”
逸言无奈的摇头:“不是!你去找父皇,告诉他我需要一道可以正大光明进入段家禁地的圣旨。至于缘由,你知道该怎么说!”
熙韫明白他做事一贯有他的道理,也不多问,向他抱拳作揖后转身离开。
段家禁地,也许会对其他人有作用,或许可以威慑但相府上上下下所有人。但是如果真的有皇帝的旨意,他一样的必须遵从!说到底,相府人遵从他,不也是因为这样的上下级关系么?官品,地位压一级,你就不得不服从他下达的一切命令。
然而,段丞相即使贵为一品大臣,但是仍是天子脚下的人!此刻,为了达到目的,是时候说服父皇了!
御书房里——
听说熙韫到来的缘由后,皇帝颇感惊讶的问:“求一道圣旨?既然是相府禁地,客随主便,他无事偏要正大光明的进去做什么?与段骞此刻决裂可不是什么明智之举!”
熙韫料到皇上会如此回应,不紧不慢的如实回答:“启禀皇上,太子殿下之所以执意要入禁地一探究竟,是因为……他发现禁地里软禁的女子很有可能是段骞遗弃的两个女儿!她们……”
“嘭”的一声,皇帝手里的奏折骤然落地!
熙韫闻声惊恐的抬头,以为他动了怒气,不料却看到了一个颤抖的帝王!
“皇上?”她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没有反应。
武穆宗只是尽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眼中晦暗不明。怎么会这样?她们还活着?不是从当时段骞迎娶慕容岚起,她们就销声匿迹不见踪影了吗?段骞曾经亲口说过,会杀了她们吗?中间到底出了什么差池,她们会活到现在?
相府禁地……
难道是段骞撒谎了?
不!以他的性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