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氏得了6问薇的话,心里头安生不少,听她言之有理,便点头应道:“既然老爷跟姑娘都这样说了,那我便先回去了。老爷好好养身体,明日里我让兰芝给老爷送些清淡的小菜来开开胃。”
6问薇送邵氏到了门口,邵氏又问了两句叶榆的情况,得知还不曾好利索,宽慰了6问薇两句,这才在丫鬟的搀扶下出了门。
6问薇进了屋后,见6启之正靠在床上似在等她。见她进来了,便再度招手示意她过来,转而让几个丫鬟小厮先退了出去。
“父亲可是有事要与我说?”6问薇坐在床前一旁的秀墩子上。
6启之颔道:“薇儿确如你之言,叶家正在到处收上等药材。上京的几家药商那都受收到了消息,看着应该是一笔不小得数目。圣上那边是什么意思,叶家可是遇到大难处了?”
6问薇摇头道:“没有,不过是事赶事,圣上大半是迁怒。这一批药材经了好多手,叶家也就是摊上了,只要把这批药材老老实实的填上就没问题了。”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端是看能不能补上一批上等的货。要说直接掀了叶家,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补不上这批货,最多也就是被圣上叱骂几回罢了,在心里头黑上一笔罢了。
但叶弘不敢冒这个险,他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捞的油水满地。捞的越多,就越心虚,最怕有朝一日得罪了圣上,被一声喝令下去掀了家底。所以他必然会想方设法凑齐这批药材,其实方法也不难,只要6家肯出面欠下个人情,那上京药商哪家不会给个面子。
虽然不知6问薇怎么会提前知道这种事情的,但6启之对6问薇的话却是不疑,只是道:“薇儿打算如何?”
6问薇轻笑道:“父亲无需出面,这事女儿自己来就成了。”当年叶弘就是打着感情牌,拿她做幌子逼着父亲点了头。如今叶弘还是不要妄图用她来做踏脚石了。
6启之道:“这次若是来叶弘怕是要接你回去的。”把6家的女儿扣在手里,还怕6家不肯答应么。
“父亲卧病再床,我又怎么能回去。”可做了人家家的媳妇,哪里能说不回去就不回去的。6问薇指尖摩挲着腕上镯子,垂头又道:“况且夫君身体不好,受不得寒风,叶6两家两相隔着这般远,又怎么能一路颠簸。”
6启之惊讶的看着女儿,这是变相图圈禁了叶家长子?若是叶弘不拿出些好处来,不单单药材拿不到,儿子儿媳一并不会回叶家了。
6启之微微皱眉道:“这,叶榆会同意?”
6问薇头垂的越低了,小声道:“只要他病着,自然分不出精神来去琢磨这些……”
6启之哑然,许久才唤道:“薇儿……”
6问薇不知何时也蹙紧了眉头,许久才缓缓叹气道:“父亲,他很好。可我还是信不过他。”这世上没有谁能像她的阿耶这样,无条件的信任她,包容她。
6启之沉声道:“薇儿,这些日子叶榆偶尔会来我这,我瞧的真切,他待你是真好的。眼神总不会作假,父亲为商多年,不会看错。或许他从往荒唐,可眼下毕竟已经是你的夫婿。你这样待他,以后若是让他知道此事,难免同你心生隔阂。”
6问薇沉默不语,这世上最难看透的就是人心。若是父亲真的识人有术,当年又怎会与叶弘交好多年,白白做了垫脚石。虽然眼下她也晓得叶榆已不同往日,可若是让她对他毫无防备,她却是做不到的。与其相信一个并不了解的变数,不如把他掌握在手中来的踏实。
“父亲无需担心,他不会有事的。等过了这两天……”
6问薇话音未落,只听得外面有凌乱脚步声传来,玉玦神色中到这几分慌张,因是一路跑来,嘴唇被寒风吹得有些紫,声音里也带着急促喘息磕磕绊绊道:“姑娘,银杏苑那边出事了。”
玉玦向来沉稳,若非是大事,断然不会这般慌张。
6问薇心头一沉,随即起身:“怎么了?”
玉玦脸色煞白,手掌有些颤抖的掩唇道:“姑娘快去看看吧,姑爷忽然就……”
6问薇只觉得心口一沉,不会……绝对不会,怎么会有问题,一定是叶榆又胡闹,他惯喜欢逗弄她玩,瞧她紧张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