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小白?还没有清醒吗?”
意识朦胧间,我恍惚看见了有着干练银色短发的女子用手轻拍我的脸,似曾相识的问话,似曾相识的场景。
发现无法将我叫醒后,女子转头对身边穿着高档西服头色、头发用发胶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抱怨道:“真是,这孩子怎么会晕交通工具晕的这么厉害,过两天回来还得折腾一趟——留弗夫,都怪你的种不好。”
同样似曾相识的成人吐槽,被妻子用这么直接的话抱怨的留弗夫也只有用笑声来掩饰尴尬,“雾江你这玩笑可开的没水平,你看我经常飞来飞去有晕过一次吗?坐船状态也很正常啊!”
雾江非常霸气地甩了丈夫一个白眼,连话都懒得多说了,只翘起大拇指朝甲板方向倒指了过去,那边趴着的,是同样上吐下泻意识不清醒的战人。
其实这会我的意识已经差不多清醒了,但是糟糕的身体情况让我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甚至得绷紧神经才能对抗住那潮水般袭来的晕眩、不至于昏睡过去。
我难受的用手捂住太阳穴,哪怕已经在第一次轮回中经受过一次,但这样生理上的强烈不适依然不是我所能承受的。
感觉到我即将醒来的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如同之前一般,默契地从随身物品里找出毛巾冰袋以及晕车药,娴熟的动作与第一次完全一致。
毛巾裹住的冰袋被放在额头上,从中沁出的凉意缓解了头晕的不适,我用力地睁开眼,很想要警告他们不要前往六轩岛,但却被水杯与药丸堵住了口。
“小白,张嘴把这药吃了,会让你好受很多……在坚持下,马上就到六轩岛了,上岸以后就能好好休息了。”
身体无力的我无法抗拒那温柔的喂药动作,随着矿泉水一并落入腹中的药物很快发挥了作用,让我再度沉沉进入梦乡。
一觉醒来,又身处在六轩岛阳光明媚的海滩渡口了。
此刻的我已经能猜到,我与战人绝不只是因为相性太差而晕船,在速度并不算快的私家游轮上晕船晕到丧失行动能力,这已经堪称为“诅咒”。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贝阿朵莉切绝对不会允许我与战人在抵达六轩岛前就逃脱,因此绝不会允许还没到达六轩岛的我们掌握身体行动。要类比的话,就像是游戏开始前的开场表演动画,尽管能将一切尽收眼底,却无法改变其走向。
身在六轩岛上,脚踏实地的触感让我又有了活过来的感觉,但异常讽刺的是,这一给了我幸福感的小岛却早已沦为魔女的棋盘。
金色头发的爽朗女孩笑着向我们照收,与身边女仆打扮的茶发女孩一同来迎接我们,是朱志香与纱音。有着一颗男孩心的朱志香上前锤了战人一拳,“战人你这小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一坨了啊!”
“嘿嘿,好歹我今年也已经18岁了,上次见面都是六年前了吧,有什么大的变化也不值得稀奇。”战人态度异常熟稔地回答了朱志香,完全看不出有六年不见的样子——这也难怪,毕竟对于战人来说,朱志香不久前又在他眼前死去过一次啊。
但与上次发展不同的是,这次战人并没有去刷真里亚的好感度,而是一副色/魔样子地把双手伸向朱志香,“说起来你的胸部也变得很大一坨了呢,来让我摸☆摸——”
“想什么乱七八糟!”朱志香毫不留情地锤了战人一拳头,“话说回来,战人今年都18岁了……啊哈,时间可过的真快。”
战人龇着牙摸了摸被铁拳敲打的头,目光看向一边羞涩不敢开口的纱音,“啊,这位是纱音吧,也长大了,而且胸部也好棒的样子!也让我摸摸好了~”
纱音像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吓得后退了一步,“请不要开玩笑,战人少爷……”
看到这里我实在有些忍受不住了,之前战人在我心中那隐忍沉稳的高大形象全都碎裂成了渣渣,学着朱志香的样子上前给了战人一拳头,“你到底在东拉西扯些什么啊,笨蛋战人!”
身为三代长男的让治也出来打圆场了:“好了战人不要逗纱音了,她很害羞的呢。小白也在这,你作为哥哥不以身作则做好表率怎么能行?”
“战人啊战人,你光顾着搭理我们,小白的醋劲都快突破天际了。”朱志香朝让治挤着眼睛露出促狭的笑容:“还有啊,你也别有事没事就都纱音了,小心让治大哥吃醋哦~”
……少女你到底哪只眼睛看见我吃醋了啊?我根本就是被战人那猥琐样子击毁了三观才拔刀相助的好吧!
相较于我只是在肚子里腹诽的接受能力,让治对这样调笑的适应力显然差多了,被朱志香挤兑的满脸通红,和纱音同样红扑扑的脸凑一起,乍一看还真像一对般配的红苹果。
同时被我们这么多人用嘴或是用拳头声讨,战人也像个没事人似的,大咧咧伸长手勾住了我肩膀,嬉笑道:“开玩笑,我忘掉谁也不会忘掉小白,你们羡慕都羡慕不来。”
战人的态度亲昵而自然,与我勾肩搭背的动作看上去更像是寻常兄弟一样亲密,起码在朱志香他们看来简直无比正常。但对于上一次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遭受过战人冷暴力对待的我来说,却荒谬得犹如天方夜谭。
而且说到底,战人弟弟“右代宫白”这个设定,也仅仅只是魔女擅自添加上去的罢了。也许我现在的这具身体与战人真有血缘联系,但处于其中的我,“希洛”,却依然只是与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