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采用的是轻薄的窗帘,淡淡的月色透过纱帘倾泻在房间里,柔软的绣花被铺在房间中央,女人侧身而睡,将身体蜷缩成一团,只露出一张瓷白的小脸,绸缎般漆黑的头发铺洒在枕头上,显得那么娇小。
他弯腰,手指缓缓落在她略显苍白的小脸上,她似乎正在做噩梦,秀气的眉头紧紧蹙着,卷翘的睫毛微微颤抖,脸上的神情越来越恐慌,忽然,她“啊”地一声尖叫,猛地从被子里弹坐起来,差点撞到他身上,她那双大眼睛里面贮满惊恐,在发现身前陡然多出一个人的时候,她又“啊”地尖叫一声,动作飞快地往后退缩。
随着她转身的动作,披散的长发甩到他面前,发梢从他脸颊拂过,痒痒的触感,淡淡的清香。他冰冷的视线落在惊慌失措的她身上,凉薄的唇绷了绷,慢悠悠地开口,“想逃?你能逃到哪里去?”
莫凌狼狈地扑到书桌前面,一把将笔筒里面的拆信刀抓在手里,戒备地盯着戴面具的男人,将自己的身体往书桌后面靠,从噩梦中惊醒,她后背已经冒出冷汗,再被陡然冒出的男人惊吓,汗水都快将睡衣打湿,她的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很快,胸膛急剧地起伏着,寂静的房间里,很清晰地听到她紧张的呼吸声。
“过来。”男人仍旧矗立在原地,眼底闪烁着火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我已经做了手术,可能早已怀上孩子,你现在来骚扰我又有什么用呢?”她紧张地握紧拆信刀,后背绷得很直,时刻警惕着他的一举一动。
“有没有用,我说了算。”他伸出右手,声音冷凝几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过来!”
“我不会过去的,今晚,我不会让你得逞!”莫凌铁了心不让他近身,距离她做完试管婴儿手术已经半个月,如果手术成功,宝宝在她肚子里着*,那么前三个月发生性/行为都将对胎儿不利,她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很好,你成功地激怒我了。”男人突然阴测测地笑了两声,阴冷的笑声令人不寒而栗,他一步步向她逼近,高大挺拔的身躯透着凛然的压迫气势,令她不禁心底发寒。
惹怒他,绝不会有好下场,但是,她已经别无选择。
她下巴微扬,毫不畏怯地盯着修罗般的男人向她靠近,很快,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张书桌,她将拆信刀抵到自己的胸口,尖锐锋利的刀尖正对着自己的心脏。
“别过来!”
她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恐惧,没有嘶吼,没有战栗。
他从未看过她用这么冷漠的态度面对他,就好像她面对的不是他这个人,而是空气。心头陡然掀起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他没有停顿,继续向她靠近。
她轻声笑了一声,笑声清脆悠扬,隐隐带着解脱的希冀,在他距离她不过咫尺,她毫不犹豫地将刀尖刺进了胸膛,刹那间,鲜血在她白色的睡衣上盛开艳丽的桃花,她似乎不知道疼痛,依旧在笑,笑得肆意狂放,笑声犹如雪地里绽放的红梅,冷艳,孤高。
男人瞳孔骤然一缩,闪电般扑上前抢夺她手中的拆信刀,她唇角噙着嘲讽的笑,再度用力,令锋利的刀尖深入皮肉,鲜血从伤口汩汩往外渗,她隐忍着剧痛,重重地喘息两声,断断续续地说,“你不是说我舍不得死吗?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男人深邃的眼眸迅速聚起风暴,浑身透着骇人的气势,他有力的大掌拽住她的手腕,迅捷地抓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继续刺入。
在不知道伤口深度的时候,不能贸然拔出利器,否则有可能出现pēn_shè性出血,他一手握着她的手腕,维持拆信刀原状,一手揽着她的腰,岂料,她突然勾唇,露出诡异的笑容,手下猛然用力,将拆信刀突然拔了出来!
鲜血从伤口处噗嗤噗嗤往外冒。
她手指一颤,咣当一声,拆信刀掉到地上,刀身沾染了鲜血,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他眸光一紧,下巴线条绷得僵硬,迅捷脱下外套盖在她的胸膛,用力按住伤口止血。
好痛,痛得快要不能呼吸,痛得快要失去知觉,她的双腿在发软,打颤,眼前一片漆黑的瞬间,她感受到强健有力的手臂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她唇边带着解脱的笑,唇瓣蠕动了几下,声音低得几乎听不清楚,“……死了就解脱了……”
怀中的女人双眼微阖,软软地瘫在他的手臂上,鲜血已经浸透他的外套,血腥味弥散在空气里,令人窒息。
他按压在她胸膛上的大手极为用力,手背上青筋直跳,扣在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没有任何犹豫,箭步回到卧室,将她放到大*上,左手仍旧按着她的胸部止血,右手抓过*头柜上的座机,迅速拨打了一个号码。
“傅玄,带上你的医疗箱,二十分钟赶到穆家主宅,我会提前一分钟关闭保全系统,你自己想办法进来,主宅三楼第四个窗口,速度一点!”
电话对面的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我说,你疯了吧,从我这里到你家,至少要半个小时,你……”
“你已经浪费了十秒,记住,十九分钟五十秒内,必须赶到!”不等对方回话,他果决地挂断电话。
傅玄对着“嘟嘟”响的手机抱怨,“擦,自从交了你这个朋友,我就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连觉都不让人睡了,还能愉快地玩耍吗?”
抱怨归抱怨,他还是翻身爬起,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汲着一双人字拖,穿着一条沙滩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