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望去,房间里很凌乱不堪,像是遭受劫匪洗劫过的犯罪现场一般。
桌子茶几歪歪扭扭地横在屋子中央,椅子和书本抱枕等东西也零散地分布在地上,越往里走去,地上的场面越加的触目惊心。
墙上到处是被重物砸出来的刮痕,地上也满是玻璃和瓷器的碎片,甚至就连厨房的锅碗瓢盆和菜刀也赫然地躺在那里。
秦阳越看越心惊胆战,口中的声音也不由得带上了一阵颤抖。
“楚奇,楚奇你在吗?”
头一次对这个房子的宽敞产生了由衷的厌恶,秦阳一间房间一间房间的挨个翻找着,喉咙里的声音隐隐地带上了一阵哭腔。
“楚奇,你在哪里,听到了就回答我一声。”
到对怎么了?
按照这个高于公寓的保安情况,绝对是不可能会有强盗轻易闯进来的啊,而且楚奇的哥哥才刚刚出门……
对了,楚奇的哥哥……
也许是震惊,也许是不可置信,秦阳的心跳瞬间一窒。
当下就不管不顾地房间里嚎了起来,“楚奇,臭小子,你到底在哪里,你还活着么?”
不怪他担心,剧里面为了家产兄弟相残的事情太多了,现今世道虽然是个法治社会,但也不是没有坏人和变态的。
疾步在房子里翻找着楚奇的踪迹,秦阳终于在最深处的房间门外听到了水声。
来不及去好奇楚奇怎么会在那个平日里一直关着的房间里,也忘记了楚奇严令自己不许靠近那个房间的事情,秦阳急匆匆地冲了过去,“楚奇,楚奇你是不是在里面?”
门从里面上了锁,秦阳只能大力地拍着门。
“你到底在不在里面,听见了就回我一声,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你还好吗?”
房间里的水声依旧突兀而明显,仿佛是为了冲刷什么极致厌恶却又实在顽固地脏东西一般,那水哗哗的喷洒着,就仿佛是带着巨大冲击力的喷泉一般。
大力地又拍了几下门,顾不得手掌的疼痛,秦阳皱着眉大声道:“你倒是回我一句啊,你要是不说话我就撞门了!”
房间里的人似乎是被这句话触动了,就在秦阳要开始撞门的时候,楚奇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没事儿,你回去吧。”
那声音哀弱的仿佛蚊虫一般,秦阳再次狠狠地一怔,这样的声音还是那哪个蛮横而又不讲理的臭小子发出来的么?
明明半个多小时前,他最后一次给自己打电话说要吃东西的时候,还是那么的生龙活虎、中气十足,可是现在……
“你……”
“我真的没事,你回去吧,秦阳,算我求你了,你走,你走行不行?”淹没在水声之中,那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颤抖与伤痛,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孤独地舔舐着自己的伤口,不允许别人看见。
秦阳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闯进去。
又在房门外边站了一会儿,秦阳便开始动手收拾着房间,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收拾房间,似乎再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了,而且动起来的话,心里也许会更加的好过一些。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过去了,房间里大致已经恢复了原本的干净,只是那些破损的东西终究再回不到最初的样子。
秦阳看了看墙上唯一性免于难的挂钟,已经深夜十一点了,楚奇还是躲在那个房间里没有出来,房间里的水声依然不知不倦地流淌着。
挪动脚步正打算靠近那个房间,手机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忽然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上那个带着些恐惧的名字,秦阳整个人狠狠一怔,终究还是接通了电话。
“喂……”
【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电话里,齐慕繁地声音依然温和,但却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我……”秦阳有些犹豫地看了看楚奇所在的房间。
【秦阳,我不想把你逼的太紧,可如果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
“我没有……”声音带着些软弱,终究他还是怕齐慕繁的。
那样一个人,那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人,他要毁掉他的生活,连抬个手都不必,只不过是一眨眼的事情罢了。
【一个小时,你能出现在我的面前么?】
“能……”
眼睛下意识地有些发红,秦阳挂断电话,再一次敲响了楚奇的房门。
“楚奇……”
“滚,你没听见么,我让你滚。”
这一次,楚奇的声音带着不再压抑地火爆。
秦阳面色发苦,正常来说,不管楚奇说什么,他都应该呆在这里的,可是……
“那我明天再来看你。”
“……”
“今天做不了饭了,我刚刚给你定了外卖,就放在瓦面餐桌上,你待会儿记得出来吃。”
“……”楚奇没有在说话,房间里淅沥的水声和这道冰冷的木门,像是一把钢刀一般横在两个人中间。
秦阳又等了一会儿,楚奇仍旧是没有说话,看了看时间,秦阳终究还是快速地离开了。
他不敢惹齐慕繁,说好一个小时,那么晚一秒都是错的。
走出小区的大门,深夜十一点多,这个时间点就只能打车了,只是那样高端的别墅区,不知道出租车进不进得去。
正着急着找车,忽然面前的一台车亮起了车头灯。
秦阳下意识地挡住被刺到的眼睛,那车窗忽然打开了,司机对着他开口道,“秦阳少爷,我负责来接你。”
“好的,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