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凌那厮靠在墙上,呼吸渐渐的恢复了正常的频率,然而伤口处却依旧在不停地向外淌着血。
看着他这副样子,我根本无法保持淡定,眼睛里的眼泪还在不停地打转,我略带哭腔的开口说道:“喂!你要是再不处理那个伤口,会有生命危险的!”
冰块凌侧过头看了看我,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写满了平静和淡然,接着,他转过头去,闭上双眼,轻声的说道:“死,对我来说,是最奢侈的事。”
听到他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原本就急的好似热锅上的蚂蚁的我,心中更加的惊惧,再也抑制不住眼眶中的眼泪,一边哭着,一边怒喝道:“都他娘的什么时候了?能不能别说这些有的没的?”
说罢,我慌忙的摘下背后的背包,在背包里胡乱的翻出了几卷纱布,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颤颤巍巍的拿着纱布:“把手抬起来,先止血要紧啊!”
冰块凌看着我拿着纱布的样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这个伤口,要缝合才行。”说罢,他把右手中挂满血污的匕首插回腿侧的刀鞘,从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卷细细的线,上面插着一根钢针,递给了我,用那渐渐恢复清冷的嗓音冲我说道:“我现在没法动弹,你来帮我缝合一下。”
“什么?我?”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针和线,我有些目瞪口呆的望着他,惊讶的说道:“可是……我不会——”
“放手去做就是了。”还没等我把话说完,冰块凌那厮就用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我:“我没那么容易死。”
说罢,他便不再看那一脸惊恐状的我,只是自顾自的把那卷针线塞到了我的手里,便转过头去,闭上了眼睛。而他那紧捂着伤口的手,此刻也渐渐的挪开——
看着他这副赶鸭子上架的态度,我不由得一个头两个大,心里不停地咒骂着冰块凌那厮:有没有搞错啊你!你他娘的当我和你一样是全能啊!老子连包扎伤口都包的费劲,你还让我缝合伤口!您老以为是缝衣服呢啊!
不过,当我看到他那依旧鲜血狂飙的伤口时,我知道不能再耽搁时间了,如果再不及时缝合的话,就算这厮是小强之身,悟空转世,也得下辈子再见了。想到这,我心里一横:管他呢!既然这厮信得过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吧!再说……总不能眼睁睁的看他就这么咽气了吧?
我强打起精神,哆哆嗦嗦的把线拆开——由于心里焦急,再加上我的近视眼在黑暗中也格外的废柴,我费了半天的劲儿,才把线穿进针孔里。
就在我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拿着针,准备查看冰块凌那厮的伤口的时候,我发现刚刚还紧闭双眼的冰块凌,不知什么时候睁开了眼睛,用无悲无喜的目光一直淡淡的看着我——
“喂!你看什么!”我被他那毫无感qíng_sè彩的目光吓了一跳,忍不住开口说道。
“你是一定要让我奢侈一把么?”冰块凌看着我,用有些无奈的语气淡淡的说道。
“噗——”
听着他这冷到极致的冷笑话,我竟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我却知道,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对于冰块凌来说都是要命的,我都耽误不起。所以,我连忙拿着引好细线的针跪坐在他身边,查看着他的伤口。而他也再次闭上了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我帮他缝合右肋上的伤。
我有些哆嗦的拿着针线,颤颤巍巍的把他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衣服掀起——只见一道三寸长的口子斜开在他的右肋上,犹如那怪物的巨口一般,十分狰狞可怖。
口子很深,甚至都能隐隐约约的看见他白森森的肋骨,再加上冰块凌本身皮肤就十分白皙,因此,那道狰狞的伤口在他那如玉般的皮肤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的触目惊心。
“呕——”
看到这皮开肉绽,深露白骨的伤口,我下意识的干呕了一下,两眼也一阵发黑。不过我知道我不能倒下,我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不过就是个伤口,你能搞定。一边用颤抖的手,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针线……
“簌——簌——”
伴随着一阵阵皮肉间穿针引线的声音,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一次艰难的“外科手术”……
缝合伤口,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致命的煎熬。
每缝三针,我都要停下来缓气——伤口散发的血腥味让我无比的恶心,但我还必须得坚持下去;看着他那皮开肉绽的伤口,我根本无法保持镇定和冷静,因此手也抖得厉害。有好几次,我都因为哆嗦,而用线割坏了他伤口周围的皮肉,造成了他的二次伤害,可是他却依旧宛如被上了全身麻醉一般,没有发出一声**,搞得我甚至以为他已经疼晕了过去……
缝缝补补了将近半个小时,我才算勉强完成了这艰巨的任务。
而此时此刻,我的手上已经沾满了冰块凌的鲜血,脑子也开始不住的晕眩。当我再次低头看着那趴在他伤口上歪歪扭扭、忽长忽短的缝合线;以及我沾满鲜血,有些黏糊糊的双手时,我终于再也忍不住胃中的“狂风巨浪”——
“呕——”
我甚至都没忍到给冰块凌那厮剪下多余的针线,直接把针扔下,趴到一边的地上,开始狂吐起来——
“还不赖,只是有点难看。”
就在我趴在地上,把胃里的东西倒个底儿朝天的时候,冰块凌那冷冷的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
“您……您老,咳咳,您老就别挑三拣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