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看书>都市现代>天鹄书院>第11章 【此时彼时】
首挡住刀刃,岂料此人动作极大,竟划过他利器,直逼咽喉。他心惊肉跳,连忙弯腰扫对方下盘,饶是如此,肩上却还是被大刀横刮而过,鲜血乍然涌出,顷刻间就染透了半身衣裳。

正在此时,背后花深里和西江拎着一个包裹,自他旁边跃过,放声道:

“到手了,快撤!”

闻言,关何颔了颔首,不再恋战,只扔了一粒毒弹,趁机抽身逃开。

今日天气阴沉,清风微凉。

和往常一样,整个上午,关何都没有来书院。

用过饭,奚画便早早到讲堂里坐着,百无聊赖地把玩手里的毛笔,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连金枝走到跟前也未曾发现,待得她往肩上推了一把,方是回过神来。

“干嘛呢,心不在焉的样子。”

她挨着奚画旁边坐下,偏头笑问道:“一早上就看你这么魂不守舍的,可是有心事?”

“哪有。”奚画放下笔,取了书随意翻着,“我不过是在想刚才的试题。”

“啧啧,又说谎。”金枝趴在案几上侧过脸看她。

“爱信不信。”拿着茶水喝了两三口,正读到《楚辞》中《山鬼》一篇,奚画摇头晃脑吟道,“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带女萝。既含睇兮又宜笑,子慕予兮善窈窕……”

她停了声儿,忽然转头去问金枝。

“对了,你可知不知道,大半年前,咱们书院里上吊而死的那位木归婉?”

“嗯……有所耳闻,怎么了?”

奚画合上书,四下里一瞥,这才小声凑到她旁边:“她因何自缢,你晓得么?”

“我和她不熟。”金枝摇了摇头,“那日我恰好迟到,一进书院就见她的尸身被仵作抬走了。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有传言说她是和什么人起过了节,言语一冲,想不开便寻了条白凌上吊自缢。”

奚画急忙问道:“和谁?”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她颦眉一想,“不过爹爹当时好像监察过此案,你若是想知道原委,我倒可以去问问。”

“当真?那可好极了。”奚画抚掌一笑,随即道,“多谢帮忙。”

“小事一桩。”

与此同时,平江城城郊外,关何几人在林间疾步穿梭,一路往城内奔去,不时回头注意追兵。躲了两个时辰,总算是将镖局那些人甩掉了,自次虽是行动快速,对方亦非等闲之辈,交手后他几人都或多或少受了些伤。

关何近战并不拿手,这回事出突然,竟被发现得如此之快,作为一名杀手若被对方轻易寻到藏匿之处,无疑是大忌。

花深里在城墙下站住脚,回身问道:“小关伤势如何?”

“不妨事。”关何摁了摁肩头的刀伤,强自忍耐,“翻墙还是不成问题。”

西江皱眉:“从这儿进去,还得当心城门守卫,你可行不行?”

他摇头:“没事。”

“那好……”花深里对跟来的另外两人道,“你们俩伤势不重,去城郊河边找管事,将首级给他。我们先去城里避一避,夜里再出来与你们会合。若有急事,飞鸽传书。”

余下二人忙抱拳应道:“是,堂主。”

……

书院内,窗外薄云散了一些,投下来几道淡淡的阳光。

金枝正拿了壶煮好的茶进来,忽而问道:“这些日子,倒看你和那个关何走得很近啊,你们从前认识么?”

“不认识啊。”奚画不以为意地在纸上写写画画,“我几时和他又走得很近了。”

“还说没有呢。”金枝笑得不怀好意,“那日我可是瞧见你们俩在孔子祠旁边说话儿了,好几回都这么偷偷摸摸的……真真是可怜了我宋先生了。”

“什么毛病啊。”奚画咬牙切齿地看她,“怎么也和街头巷口的婶婶姑姑些学得这一嘴的胡话,再这么胡说瞎猜下去,往后嫁了人看夫家人嫌你不嫌。”

不料,金枝不恼反笑:“他敢!”

奚画登时拿手指损她:“好个妒妇,也不羞。”

“我羞什么,先羞羞你自个儿吧。”金枝戳着她脸颊,忽而问道,“对了,我倒是没同那位日日迟到的关何说上几句话,你和我讲讲,他是个什么性子?”

“他?”奚画想了想,不禁露出些许鄙夷之色来,“他啊,就是个不务正业的人罢了。瞧着有些呆呆的……还说些乱七八糟听不懂的话,大约是听戏听书听太多罢。”说着她就努了努嘴。

“怎么说?”

奚画笑道:“……人家做梦都想当大侠呢,还以为自个儿多大能耐。”

“唔,那也不差啊。”金枝听着,却是非常看好地点了点头,“至少他箭法好,要当大侠,也是有资本的……倒是小四你啊,还要人家来救呢。”

奚画哑然无语,脑中忽而浮现起那日马场上光影之间见到的侧颜,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有些惭愧。

今日下学早,申时不到,夫子就因事先行离开了。

奚画收拾着东西准备走,将出门时,她又迟疑了一瞬,终是回到案几前取了张白纸,凭着记忆把早间的考题写了上去。

此时正值一天中最为热闹的时候,流云长街上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各类小贩立于街侧,叫卖声朗朗,不绝于耳。

但唯有一处较之其他地方却显得格外安静。

只见那临河几株垂柳旁有一座小院,内中乍然无声,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门前尚有一个水洼还未曾干,其中躺了一枚落叶,水坑中倒映着一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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