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太皇太后既然要秉公处理,俞蕴之自然乐得将此事给交出去。太皇太后在禁宫之中身份极高,即便楚尧身为帝王,都难以越过太皇太后,即便太皇太后探查此事用的手段过激,旁人也不敢多言什么。
俞蕴之轻笑着起身,冲着太皇太后福了一福,道:“蕴之多谢皇祖母解围。”
自万寿宫出来之后,俞蕴之倒觉得颇为轻松,毕竟珍珠粉一事着实是十分恼人,即便俞蕴之最后将此事探查清楚了,也不会得着什么好名声儿。且在安太后眼中,俞蕴之无论做何事都是在为自己开脱,再加之楚尧与太皇太后相护,使得安太后对俞蕴之越发瞧不顺眼。
带着白芍往关雎宫返,如今已然入了三月,天气早便不如以往寒凉,便连关雎宫庭院之中栽着的桃树上头都开满了粉红的桃花,透着淡淡的一股子清香,当真是极好看的。
抬眼儿一瞧,天际乌云密布,想来要不了几时便有急雨,俞蕴之颇有些舍不得庭院之中的桃花,便吩咐关雎宫的内侍搭了梯子往簸箕中采桃花。俞蕴之也并非爱花惜花之人,只是想起桃花蜜的滋味儿,这才劳动了不少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方才将三株桃树上的花瓣尽数摘了下来。
得了桃花,俞蕴之又亲自捧着簸箕往小厨房去了,取来山泉水,将桃花瓣冲洗几次,随即再将桃花瓣的水给沥干,放入瓷钵中来回捣了几下,也不必捣的太碎,否则便太过黏腻,失了口感。
将捣出汁水的桃花瓣铺在绍兴黄酒的坛子中,一层花瓣一层蜂蜜,最后铺满了酒坛子,坛口还以烈酒封好,省的沾染上什么污浊之物。
这桃花蜜得静置七日方才能入口,俞蕴之将酒坛交给白芍,揉了揉有些酸胀的脖颈,便回到寝殿之中。
此刻在齐松玉身畔伺候着的丫鬟,已然被送到万寿宫去了,虽说太皇太后过惯了吃斋念佛的日子,但到底也并非什么心慈手软之辈。思及此处,俞蕴之唇畔倒是现出一丝冷笑,无论这珍珠粉到底是何人交给齐松玉的,但这人摆明了便是欲要陷害于她,真真好大的胆子!
太皇太后手段也颇为果决,将那几个宫人被送到万寿宫之后,还未曾呆满一刻钟,便被婆子们押到了慎刑司之中。如此又过了三日,事情总算是有了结果。
俞蕴之坐在正殿主位上,手中捧着碧螺春,辛夷这丫鬟站在堂下,此刻开口叙述道:“主子,那几个入了慎刑司的丫鬟,最终还是将事情吐口了,言道是冯美人将东珠送到舒桐居的,不过她们收了定北侯府的好处,也便不能将此事吐口。”
“冯蓁儿?”
虽说一开始俞蕴之便有些怀疑冯蓁儿,但却未曾想到这小娘子竟然如此大胆,想要毁了齐松玉的容貌。此事现下闹的人尽皆知,恐怕即便有定北侯府相护,安太后也不会轻饶了这小娘子。
“那冯蓁儿现下可认罪了?”
听得俞蕴之问话,辛夷径直摇了摇头,冯蓁儿是个颇为嘴硬的,一口咬定东珠并非出自她手。冯蓁儿的品级不低,乃是正四品的美人,且又是侯府贵女,若是只因着齐松玉一个小小才人便将其处置了,到底还有些不妥。
“冯美人并未认罪,不过现下被禁足在藏青阁之中,也不知何日才能解禁。”
“罢了,反正冯蓁儿不过仅是一枚弃子,幕后出手之人没有将本宫除去,也不会善罢甘休。”
扯了扯唇,俞蕴之将欲把茶盏放回八仙桌上,便见着辛夷面上现出一丝为难之色,开口道:“主子,岑婕妤有孕了。”
闻声,俞蕴之一个不稳,便将手中的青花瓷盏打翻,微烫的茶水溅在手背,倒是烫红了一片皮肉。俞蕴之受疼之后,手上一抖,青花瓷盏便在八仙椅上轱辘了一下,随即掉在地上,碎成几片。
俞蕴之没心思理会地上的茶盏,眸光紧盯着辛夷,一字一顿的开口道:“岑琳琅有孕了?”
辛夷赶忙上前,一边颔首一边查看俞蕴之的伤势,发觉右手不过是微微泛红,只消摸上凝翠膏便成了,也并无大碍。
取了凝翠膏,辛夷小心翼翼的为俞蕴之上药,说道:“今晨给安太后请安之际,主子您便瞧见了,岑婕妤面色着实称不得好,而后不知怎的,这位便在御花园中偶遇的圣人,且昏倒在圣人怀中,请来太医一诊脉,方才知晓岑婕妤是怀孕一月了。”
“偶遇?”俞蕴之嗤笑一声,又道:“我瞧着岑琳琅早便清楚自己有孕之事,只不过故意将此事隐瞒下来,借机邀宠罢了,真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如今宫中有孕的小娘子也有两人,一个是齐玲珑,一个便是岑琳琅了。楚尧现下还未曾得子,齐玲珑与岑琳琅两个,若是谁有幸产下男丁的话,那晋位分自然是板上钉钉之事。岑琳琅想必极为看重这一胎,方才会‘昏迷’在楚尧怀中。
“有孕就有孕罢,眼下圣人膝下未曾有子,先前选秀便是为了充盈后宫,开枝散叶,即便岑琳琅产下男丁,也并不碍事。”
俞蕴之身为贵妃,得知岑琳琅有孕,自然也要前去探望一番。不过岑琳琅肚子当真矜贵的紧,若是生出半点儿事端,她恐怕便摘不干净了。因此,俞蕴之给岑琳琅备的赏赐,也就是些古玩字画,挑不出半点儿毛病。
带着辛夷赶到岑琳琅所居的琳琅院,俞蕴之发觉琳琅院中热闹的紧,光是庭院里头便簇拥了不少丫鬟婆子,俞蕴之还瞧见了不少眼熟的面庞。行入正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