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尉迟禾嘉如此模样,俞蕴之也不由轻笑一声,劝了许久,这才让人将这夜明珠给收下。之于尉迟禾嘉这小娘子,俞蕴之瞧着也不由心生欢喜,与之聊了许久,听得父亲母亲已然回到长熹堂之中,这才前去拜见。
因着祖父出门访友,所以俞蕴之在见过俞瞻与苏氏之后,又去各房拜见了叔婶,在夕阳西下之前,方才往关雎宫中赶。没想到俞蕴之将将回宫之后,还未待休憩一番,禁宫之内又闹出了大乱子。
俞蕴之也不知安太后到底是何想法,竟然派人去了冯蓁儿所居的藏青院中搜查,而派下的人俞蕴之也识得,正是当年那个程嬷嬷。
藏青院,庭院之中。
“程嬷嬷,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本宫这藏青院风水有问题?怎的一入住便不得安宁,还劳动程嬷嬷大驾,亲自为本宫搜查一番。”
冯蓁儿面上露出一丝嘲讽之色,语气也带着几分尖酸刻薄。她乃是正四品的美人,也算是一宫主位,此刻竟然带着身畔的宫人,与程嬷嬷这奴才秧子对峙,便站在庭院之中,且冯蓁儿还瞧见程嬷嬷身畔站着的卫云漪,心下的愤怨不由更浓了几分。
这些时日因着安太后的身子骨儿算不得好,虽说只是偶感风寒,但却不好太过劳累,否则便有些经受不住。安太后年岁不小,身子差些也是情有可原的,偏生不知何人传出了巫蛊的流言,在禁宫之内闹的沸沸扬扬的,眼下见着卫云漪与程嬷嬷带着人手来到了藏青院之中,心下哪里能不起波澜?
之于冯蓁儿的明朝暗讽,程嬷嬷并不以为意,当年身为安太后的贴身宫人之时,她什么罪没受过?日日被高位分的妃嫔刁难,繁多的活计根本做不完,冬日里洗衣裳两手都生出了冻疮,现下每年都会复发。经历过这么一番折腾,冯蓁儿这几句话,还不能让程嬷嬷看在眼里。
“冯美人莫要开玩笑了,老奴是奉了太后娘娘之命来藏青院搜查,要是冯美人不愿的话,那请您亲自与太后娘娘商谈罢。”
闻言,冯蓁儿面色不愉,但也知晓程嬷嬷是安太后手下最得意的人,当真不好再多说什么。
“那你便快些,本宫等着便好。”
程嬷嬷淡淡点头,指挥着慈安宫的宫人在院子中翻查,走到藏青院后门儿的墙根底下,突然发觉一处凸起。那宫人觉得有些不对,无论如何,冯美人的位分也算不得低,其所居的宫室自然是翻新过的,怎的墙面上竟然会有凹凸不平之处?
宫人用手轻轻捏住那块凸起的砖块,发觉这块砖石是可以活动的。她微微用力,将砖块抽了出来,却发现这只有半块儿。
那宫人现下心如明镜,也清楚她大抵是发现了什么。把手探入那黑漆漆的小洞中,碰到一个一个绵软光滑的物什。微微用力,将物什抽了出来,等到看清了那绵软物什的模样,那宫人猛然尖叫一声,声音仿佛要穿透天际一般,将藏青院众人的目光都给吸引到此处。
一听得那宫人的尖叫声,周围站着的宫人嬷嬷便赶忙围了过去,待看到宫人手中正拿着的巫蛊娃娃之时,身子便不由一抖。且巫毒娃娃上头不止写着生辰八字,连带着安太后的闺名儿也未曾遗漏。安太后闺名儿叫安青鸾,此事虽说有些隐秘,但若是耗费些功夫打听,也能寻出来接过。
且那巫毒娃娃身上的要害之处还用银针扎着,看着便让人不自觉感到有些不寒而栗。
程嬷嬷此刻也站到了墙角,看着宫人手中的巫蛊之物,以及那断裂的砖石,也便清楚了事情大致是怎的回事。冷眼往一旁伫立着的宫人嬷嬷身上扫过,面色淡淡的开口。
“今日之事,谁若是敢多嘴半分,以后便不必再开口了。”
闻言,周围宫人们纷纷一齐摇头,赶忙呈鸟兽状,四散开来。
一旁站着的冯蓁儿见墙根处围着一群人,心下便清楚是有事儿闹出来了,凤眸微微一眯,便径直往前行了几步,一举一动之中带着几分急切,生怕被旁人往身上扣了屎盆子。
见此情形,卫云漪轻笑一声,斜眼睨着冯蓁儿,开口讽刺道。
“冯美人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儿?要不然摆出这副神态作甚?”
面对卫云漪的讥讽,冯蓁儿并未回话,只是一双水眸死死盯着程嬷嬷手中的巫毒娃娃,纤细如柳的身子此刻也僵硬了,看着有些违和。
卫云漪的声音并不算小,程嬷嬷自然也听到了,她一抬头,便对上了冯蓁儿的双眸。此刻冯蓁儿气的狠狠咬牙,她不知到底是何人能生出如此狠辣的心思,竟然将巫蛊之事栽倒她头上来。自古以来,何人与巫蛊牵上关系,都得不着好,眼下这是有人在置她于死地!
程嬷嬷看着手中的巫蛊之物,心下便有了计较。太后娘娘因着近来身子不爽利,且有人在身侧提点,方才联想到巫蛊之事,不过现下瞧着冯美人全然不是作假的神情,恐怕下手之人并非冯美人,而是有人刻意栽赃陷害罢了。即便如此,程嬷嬷也做不了什么,毕竟若是她违拗了太后的心思,也得不着好。
程嬷嬷疾步朝着冯蓁儿方向走来,直接开口道。
“眼下老奴在藏青院中搜罗到了这般腌臜的东西,还望冯美人能给太后娘娘一个交代。”
“交代?什么交代?本宫可没甚好说的!”
冯蓁儿面上露出怒色,事情真真与她无关,眼下程嬷嬷便仿佛一条疯狗似的,紧紧将她给盯住了,冯蓁儿原本便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