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美人,你这是怎的了?可莫要在此处泣泪,若是不知情的,恐怕还会以为是本宫欺负了冯美人,方才会生出此番情景。”
俞蕴之心下既恼恨于冯蓁儿的无耻,又觉得这妇人真真是异想天开。冯蓁儿此刻在她关雎宫如此做派到底是为何?若是叫旁人见着了,怕会以为自己不待见这冯美人,要是生了流言蜚语的话,可并非好事。
“娘娘当真不能应了臣妾吗?”
冯蓁儿一边抽哽着,一边轻轻以帕子拭泪,娇俏的面上犹带泪痕,看着也是带着几分楚楚可怜之感。
“冯美人莫要强逼了本宫,此事本宫实在是做不得主,即便冯美人再是流泪,陛下瞧不见也是没有半点儿用处的!”
俞蕴之说着,芙面上便带着几分冷色。先前她帮着冯蓁儿将巫蛊之事给查探出来,可并非是对冯蓁儿生了怜惜才如此的。此刻这小娘子在关雎宫中哭天抹泪,为的便是让楚尧宠幸于她,这要求何其荒唐?俞蕴之又怎能将此事给应下。
“本宫身子不爽利,现下已然有些乏了,还请冯美人先回到藏青院罢,他日得了空,定会亲自登门拜访。”
见着俞蕴之面色淡淡,冯蓁儿一时之间倒也不知该当如何是好。但她心里也很清楚,若是俞蕴之今日不应了她的话,事情捅到陛下那处,恐怕她也得不着什么好处。
虽说自己出身不差,否则也不会入了宫中,但头些时候陛下便对她没有半点儿情谊,即便是入了藏青院中歇着,大多时候也不会行欢好之事,只是和衣而眠罢了。一开始被这般对待,冯蓁儿除了羞恼之外,对皇贵妃也极为恼恨,但次数多了之时,她也算是习惯了,眼下求到皇贵妃这里,无非是希望这位能心软些,让她得着一个娃儿,日后便好过许多。
没想到俞蕴之当真是个心硬如铁的,即便她放下身段儿不住哀求,偏生这位仍是不为所动。冯蓁儿眉目处划过一丝怒意,只不过转瞬即逝。径直自八仙椅上站起身子,冯蓁儿泪眼盈盈的望着俞蕴之,而后缓缓跪倒在地。
“还望皇贵妃娘娘怜惜,只消您与陛下说上几句,臣妾便可得偿所愿了。”
此刻俞蕴之被冯蓁儿气的脑仁儿生疼,恨得银牙紧咬。冯蓁儿可还知晓礼义廉耻为何物?她俞蕴之身为后宫妃嫔,又为何非要将楚尧往旁的妃嫔怀中推去,如此吃力不讨好之事,她也不是傻的,又何须为之。
“冯美人,你跪本宫也并无用处,若是真想得着陛下的宠爱,莫不如去未央宫尝试一番,说不准陛下便会被你的心意所感,而后对冯美人生出怜惜之情。”
俞蕴之唇畔勾起一丝讽笑,即便她恨不得将冯蓁儿径直打杀了,也不好妄动,最后只是自袖襟之中取出锦帕,掩在唇角处,佯作出呛咳的模样。因着俞蕴之本就染上了风寒,此刻又咳得厉害,辛夷赶忙将俞蕴之给扶到了寝殿之中,过了好一会子方才从寝殿之内行出,冲着泪盈于睫的冯蓁儿开口说了一句:“冯美人,我家主子身子不爽,您便先行回去罢。”
辛夷的脾性可算不得好,即便这小娘子素来瞧着冷淡,但若是有人招惹了俞蕴之的话,辛夷使出的手段着实令人瞠目结舌。也幸而先前回到寝殿之时,俞蕴之交代了一番,否则冯蓁儿想要全须全尾的离开关雎宫,怕也并非什么易事儿呢!
等到冯蓁儿狼狈的离去之后,辛夷这才回到寝殿之中,望着落座在贵妃榻之上的主子,眉眼间藏着一丝冷意,开口问道:“主子,您便任由冯美人折腾?奴婢瞧着冯美人的性子,可不似一个安分守己的,若是其真得了圣人的宠爱,也不会对主子您心存半点儿感激之情。”
俞蕴之哪里不知人情冷暖世态炎凉的道理,只不过她从未曾将冯蓁儿放在眼中,这才随意将其打发罢了。
微微勾起唇角,俞蕴之浅笑道:“辛夷无需因着冯蓁儿费神,有这功夫不如将语堂给接入宫,要不送到秦国公府也是好的,毕竟和安渐渐大了,身畔也少了个玩伴。”
听得主子所言,辛夷面上现出一丝犹疑,她倒是想让语堂跟着小主子一齐长大,但阿河想来是不会同意的,若是届时因着此事郁结于心便算不得好事儿了。
将辛夷面上的难色收入眼底,俞蕴之倒也未曾强逼她,只是看看说道:“既然辛夷你不放心冯蓁儿,便派人盯着她可好?生的若是这女子再闹出什么岔子,咱们关雎宫面子上也抹不开。”
辛夷径直颔首,也未曾再在关雎宫中多留,转身离开此处。
日子过得倒也平静,果不出俞蕴之所料,冯蓁儿当真不是个安分的。自那日来到关雎宫中哀求之后,每隔一日便会再次踏入关雎宫内,当真是让俞蕴之厌烦不已,最后便只得称病避之不见。
幸而俞蕴之原本便染上了风寒,虽说已然快要痊愈,但只消与吴太医对好了说辞,旁人即便有些怀疑,也抓不住什么把柄。
冯蓁儿一连来了关雎宫四个多月,如今盛夏都快要过了,冯蓁儿方才放弃。俞蕴之本就是苦夏的身子,每每天气燥热之时,心气儿便算不得平顺,这个夏天还有冯蓁儿的唠扰,着实难耐的很。
值得一提的是,在立秋那日,被禁足在舒桐居之中的齐松玉倒是放出来了,俞蕴之原本也没打算让其禁足一辈子,毕竟齐松玉可是大皇子楚符崖的生母,若是被关在舒桐居中十余年,旁人该如何看待大皇子?
齐松玉这小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