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若谷一行,多数有名望的门派都答应前往,一时久香楼前车马拥挤,边上站满了围观武林豪杰的老百姓。
骆殊途虽然不在乎给这些名门正派提供食宿,但到底是笔不小的开销,作为知道柴米油盐苦的好青年,他可心疼自己赚来的家底呢。所以在众人谦虚地表示不用劳烦教主时,他相当平静地点了头,顾自上了豪华马车,留下一帮人干瞪眼——说好的客气客气呢!
不管他们是怎么想的,反正骆殊途心安理得地靠在了软软的车垫上,一边享受岚歌的服侍,一边说:“时候差不多了,就启程吧。”
岚歌点头,稍微犹豫了片刻,问:“教主,他……”他的眼神飘出车窗,看向队伍里另一辆考究的马车。
那辆马车是属于木家堡的,里面有什么人也不用猜了。只不过现在那处不仅有木家堡的护卫,还有一支为数不小的军队,领头者骑着一匹汗血宝马,正是娄琉月。
骆殊途从车窗望出去,恰好看见对方俯身和木清风说话,他抬手将车帘放下,漠然道:“倒也是痴情种子,搬出朝廷的身份来,无非就为了般若花。”娄琉月种在他身上的蛊早已被池玖设法除去,没了心头血,木清风只能依靠天材地宝,而这其中可以根治先天不足的唯有般若花。
“你让春雪姐姐留心些,他若是做出强抢之事,左右撕破脸罢了。”
取花一事危险性其实不大,不过侍女中为首的春雪不放心,搁下手头的事过来帮骆殊途,此时正在后面忙着安排装物资的马车,岚歌得了嘱咐便立刻下车去寻她。
骆殊途等他出去,才懒洋洋地吐了口气,开始琢磨起刷虐心值的三百六十五种姿势。
这玩意不好涨,昨天撂下狠话只有十点进账,短时间内他想不出有效的路线,这距离太近,就跟送上狼口的肉一样,还怎么虐?可距离太远吧,人都见不着,他虐谁去?
车队起行不久,岚歌就骑着马在车窗外撩起了帘子,低声道:“教主,那人想和你谈谈。”他的表情不是很高兴,的确,私下会面时他可以给娄琉月脸色看,但娄琉月通过正规途径想见一面舒望,他没立场也没资格管,实在是憋气。
骆殊途默了一会,道:“让他上车。”
“要不要我陪着?”岚歌抿唇,试探地问。即便他和教主亲近,江湖上有不少桃色传闻,但他心里清楚,教主待他如家人,并没有半点旖旎的情思,此言过于逾矩。
“别担心,”骆殊途愣了一下,露出一个浅笑,只说,“去看看后面的跟上没有。”
委婉得让人不忍心责怪的拒绝。
岚歌苦笑,扯住缰绳令马掉头,往后方而去。看到他离开,娄琉月便知事成,不等车停便直接从马上跳到了车上,唬得车夫一个急刹,把车里毫无防备的骆殊途狠狠甩了一下。
娄琉月刚进去,就见人扶着侧壁堪堪坐稳,下意识地想去拉他一把,却被毫不留情地避开。
“教主!”
“没事,继续走。”骆殊途抬头看向手还尴尬地留在半空的娄琉月,对外面的人道。
他整了整皱起的衣袖,顺手把散乱的长发拢到肩后,纯粹是见客的姿态,语气很平淡:“坐,不知将军找本座有何事?”
三年时间,幼嫩的骨朵飞速抽长、舒展、绽放,终长成香气馥郁的花,没有比舒望更好的诠释。真正坐下来,在几个呼吸的距离间,娄琉月才发现,青年的青涩纯真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拒人千里的孤傲和疏离,那无所畏惧的冷漠恰恰源于强大的实力,他不想承认的是,这样的舒望同样具有莫大的诱惑力——而这,本来是他的舒望。
他收回手,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望向青年无波无澜的眼眸,道:“我与你之间,不可能一笔勾销。娄家的事,我会再去查,舒望,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他第一次说这种直白的话,甚至当年和木清风都没说过,因此虽已不是年少,也不免有些局促,内心升起忐忑的期待来,面上微微发红,情不自禁地凑近了,又说:“我以前仇恨魔教,从未想过对你的感情,只当是被你身体迷惑了……”
听到此处,青年的目光有一瞬波动,娄琉月心中一软,柔声道:“兔儿,你不爱听,那些事我不提了,只是你莫要再装作不认识我,好吗?”
骆殊途看着他,当真是被气笑了,嘴角的弧度慢慢变大,末了溢出一声笑来。他也不故作端庄了,半倚着车壁,凉凉地开口:“将军,本座问你,若魔教灭娄家属实,你怎么打算?”
“恐怕和以前一样,当时是被本座身体迷惑了?”他嗤笑一声,“别说本座看不起你,你的喜欢,值几斤几两?将军要是把军队撤了,本座还能信你一刻。”
他每说一句,娄琉月的脸色就白一分,那些吐露心事的情意被毫无怜惜地践踏,他却连遮挡的武器都没有,方才的羞涩和紧张,倒更像一场笑话。
“兔儿,你听我说,清风他需要般若花,我……”
“你不提般若花,本座会觉得你尚且残余一点良心,”青年揭开车帘,目光掠过车队中的军队,嘴角笑意嘲讽,“不知道木少侠听说你喜欢本座,会是怎么反应?”
娄琉月张嘴想要解释,但他忽然明白过来,这样只是徒劳。哪怕把心掏出来,对方也当作谎言的无力,他终于尝到。
因为,舒望不信他,根本不信他。
“娄琉月,般若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