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芷徽吊死在静慈寺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京城,一下子,镇国公府又到了风口浪尖,成了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对象。
有的说那镇国公府二姑娘不懂规矩,被被王爷厌恶,以至于叫皇上下了口谕将人送到静慈寺落发出家。
也有人说,穆芷徽是命数不好,没有进宫当贵人的福气。听说昨个儿钦天监已经选好了吉日,就在这月十五,太子殿下就能搬到东宫去了。
这人啊,再强也强不过命去,那镇国公府二姑娘,怕是死了也闭不上眼睛去。
当然,也少不了有人议论那三姑娘的事情,话里话外,自然是将穆蘅萱说成了那种爱慕虚荣,心狠手辣,抢了自己姐姐身份地位的女人。
不过,皇上不也下了圣旨,只叫这三姑娘成了太子殿下的侍妾。
看来,这镇国公府这一回是失了圣心了,不然怎么会下这样的旨意。
“娘娘,贺氏被收了管家之权,关进佛堂反省了。而二房的姜氏,也没落得着好,自打皇上下了那圣旨,她是整日以泪洗面,短短几日,人都瘦了一圈。”
连翘的话音顿了顿,才又开口道:“倒是那三姑娘穆蘅萱,听说很能稳得住,竟是一滴眼泪也没掉。”
徐昭坐在软榻上,饶有兴致逗着怀中的小包子,听着连翘这话,只微微勾了勾唇角,道:“这么说那穆蘅萱还真是瞧上了殿下,不然,她堂堂镇国公府嫡出的姑娘,何必委屈给咱们殿下当个侍妾。”
那日在慈安宫,太后逼着韩子煜答应将穆蘅萱纳入府中,韩子煜丝毫都没有松口,而太后显然也是生了气,只是没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发作出来罢了。
离开慈安宫的时候徐昭还担心太后往后会不会做出什么事情来逼着韩子煜纳了那个穆蘅萱。
毕竟,她是长辈,又贵为太后,若当真豁出去以死相逼,他们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谁能想到,第二天徐昭正为着这事儿发愁的时候,皇上的圣旨就到了,说是穆蘅萱温雅贤淑,恭顺守理,可偏偏话到最后,却是只给了穆蘅萱一个侍妾的身份。
听了这圣旨的,哪个都能琢磨出皇上的意思来,这明着是恩典,实际上是打了镇国公府的脸。
自打听了江嬷嬷的那番话后,徐昭更是清楚,皇上这是憋足了劲儿故意和太后作对呢。
这个时候,徐昭和韩子煜自然不会抗旨不尊,只当是府里多了个丫鬟。
更何况,依着皇上的圣旨,大后天就要将人抬进府里了。而太后,可是心心念念想着等他们搬到东宫后,再叫穆蘅萱进门。
虽说只是时间上有些不同,可这体面可就差太多了。
听说因着这道圣旨,太后都给气病了,当着众太医的面责骂皇上不孝,为了个女人竟迁怒于她,处处和她作对。
听着自家娘娘的话,连翘忍不住抿嘴一笑:“皇上下了圣旨,谁敢抗旨不遵,那穆蘅萱心里再不甘心,也只能委屈进门了。”
谁叫她一家子算计,将事情弄到如今这个地步。她想嫁到别家当正经的主母,怕也没人敢娶了。
“不过瞧着这几日打听到的事情,奴婢倒也高看了她几分,这穆蘅萱可比之前那穆氏能忍多了。”
这人啊,越能对自己狠得下心来,就越有城府,也越有手段,不得不防着。
连翘想着,脸上不免有些担忧:“奴婢只担心日后住进宫里,太后还对这三姑娘另眼相待。”
对于这个,徐昭倒不是很担心,毕竟,她侍妾的身份在那里,太后也没必要专门做出一些事来叫人嚼舌根。
“她一个侍妾哪里能随意去慈安宫给太后请安。太后再看重她,也不会日日召见她一个侍妾,叫人背地里议论。”
再说了,太后兴许会抬举她一两回,可日子长了,太后还能时时刻刻都抬举她?
更别说,太后也要顾忌着皇上,难不成还因着一个穆蘅萱,和自己亲生的儿子撕破了脸面?
这孰轻孰重,太后自然能拎得清,如今震怒,不过是一时想不开堵着气罢了。
正说着,就听到外头一阵脚步声,丫鬟的请安声也随即传了进来。
“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徐昭才抬起头来,就见着韩子煜从外头走了进来。
“殿下。”
徐昭对着韩子煜笑了笑,就转过头去吩咐连翘端茶上来。
韩子煜凑上前来,顺手将小包子抱在怀中逗了起来,很显然比起韩子煜来,小包子还是更待见徐昭这个当娘亲的。
所以,才被他抱起来,小包子就撇了撇嘴唇,哼哼唧唧,然后大哭出声。
一阵响亮的哭声传出殿外,徐昭见着小包子这般不给面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小孩子忘性大,谁叫某人这几日事情多,经常在书房待着,不像前些日子每日都过来抱抱小包子,有时候甚至能陪琛哥儿一个上午。
徐昭笑着上前,顺手将小包子接了过来,哄道:“别哭别哭,这是父王,父王坏,都不来看咱们琛哥儿了,咱们就忘了他吧。”
韩子煜在一旁听着徐昭这话,又是无奈又是好笑,摇了摇头坐在了软榻上。
连翘端着茶盏从殿外进来,将茶放到桌上后又福了福身子,转身退了下去。
徐昭这边将小包子哄好,叫乳母进来抱了下去,才跟韩子煜说了镇国公府和穆蘅萱的事情,说完后,又将话题移到了太后的身上。
“太后病了有几日了,吃了些药,听说一直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