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多思考,涂菲媛便明白了,点了点头,示意知道了。然后靠近一些,低声说道:“那院墙上,少了一道工序。你们去找些荆棘茬子、锋利的石子,和了泥巴,在最顶上糊一道。”
祁朗等人听了,愣了一下:“为什么?”他们现在盖得平整又齐整,难道不好?
“防贼。”涂菲媛低声说道。
前世的时候,村里人都是这么干的。那时候已经有玻璃了,人人都弄了碎玻璃茬,扎在墙头上。就防着那些不怀好意的小人,谁要敢翻墙做坏事,扎死他个王八蛋。
“涂姑娘,真是高!”祁朗等人听罢,眼中纷纷露出佩服的神色,个个对她竖起大拇指。
就连斐烈,看过来的眼神,也带了一丝诧异。
“这个不着急。等人少的时候,悄悄儿的,糊上去。”涂菲媛说着,嘴角勾了起来。她倒是想知道,第一个被扎的,会是谁?眼前浮现一个人影儿,然后看向祁朗问道:“这几日可有来找茬的没有?”
祁朗答道:“似乎是你家二婶,来闹过几回,还把奶奶给气着了,后来我们都不叫她进门了,看见她就撵出去了。”
“多谢。”涂菲媛闻言,后退一步,拱手做长揖。
祁朗吓了一跳,连忙跳开:“涂姑娘这是做什么?本就是我们的分内之事,莫不可如此。”
“还有其他人来闹吗?”涂菲媛见他不受,也不强求,笑着又问。
在她看来,都过去不少日子了,白家的事还没传进白兰花、白长贵的耳朵里?给他们知道了,不可能不闹的。
祁朗摇头:“没有了。”才说罢,忽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道:“有一件小事。是昨天下午,有个小姑娘来找阿俊。听说阿俊不在,又哭又闹,说是涂姑娘把他卖了,闹了好一阵子才走。”
“哦?多大年纪?”涂菲媛心中一动,“可是十一二岁?眼神很机灵?性子十分泼辣?”
祁朗点头:“正是。穿着十分破烂,又很瘦。只不过,闹起来着实了不得。”说着,将手臂伸出来,“我撵她走,她还抓我一手血道子。”
只见祁朗深色的胳膊上,被抓出不少棱子,鼓起来,看着就疼。
“我知道了。”涂菲媛点了点头,转过身,往灶边走去,挽起袖子,准备帮李氏做饭。
李氏才要吩咐她洗菜,转头看见她粉嘟嘟的手臂,嫩呼呼的小手,不禁皱起眉头拦住了:“你快别弄了,再给你伤了手。好容易养成这样,别做活弄粗糙了。你别弄了,奶奶来做就行了。”
“我还能一辈子不做活啊?”涂菲媛清脆的声音说道,绕过李氏,端了菜到井边,打皮的打皮,洗净的洗净,麻利地弄起来。
李氏看着她嫩呼呼的小手,却握着刀,收拾这些俗物,心疼得不得了:“这哪里是你该干的活?”
“奶奶,我从前干活的时候,你也没心疼呀?”涂菲媛洗着菜,头也不回地说道。
李氏不禁一愣:“从前,你也没这么……”
所谓看人下碟,哪怕是李氏,对着亲孙女儿,也不由得如此。涂菲媛倒不介意,人都这样,对美好的东西,更难把持底线。从前她长得丑,吃点亏,人家也不觉得有啥。如今变得娇嫩嫩的漂亮闺女,再吃亏,便谁见谁心疼了。
可见长得美,本身便是上天的厚赐。
“奶奶,还是你烧锅,我来炒。”洗完菜,又调了料,涂菲媛站在灶边说道。
祁朗等人打猎上瘾了,每天早晨都要进山,打许多野味来。有吃不完的,便圈养了起来。反正有砖瓦,几人垒院墙的同时,顺道儿又搭了牲畜圈。
“行,拗不过你,你来吧。”李氏说着,便坐在灶膛前,开始生火。
涂菲媛炖了一锅土豆鸡肉,一锅红烧兔肉,素炒了一道茄子,又从院子里摘了几根新鲜小黄瓜,拌了一道黄瓜,贴了饼子,蒸了馒头,一顿饭收拾下来,直是累得满头汗。
“奶奶,你平时怎么做饭的?”涂菲媛才想起来,就这么一走,把一帮子侍卫丢家里,吃的喝的都要李氏张罗,岂不是要把李氏累坏了?
李氏呵呵一笑:“累啥?我又不像你那样讲究。”
祁朗不是打了猎么?他们自己剥皮去脏,收拾干净,李氏只要剁吧剁吧,往锅里一倒,加水煮熟就行了。就连柴火,也是他们砍来码齐,李氏只要往锅底下填就行,根本不累。
涂菲媛听罢,不禁一愣,随即忍俊不禁,笑起来道:“奶奶,您可真是满肚子智慧。”
“那当然。”李氏不客气受了,“要不然你爹的聪明劲儿打哪来的?还不是跟老娘学的?”
涂菲媛听了,更是咯咯直乐:“就是,就是,奶奶才是咱们家最聪明的人。”
涂菲媛做饭精细,又感谢祁朗等人保护爷爷奶奶之余,还帮忙垒了院墙。故此,很用心做了一桌子饭菜。毕竟,如果找泥瓦工匠来盖房子,少不得又是一份工钱。香喷喷的味道,浓郁得简直化不开,在院子里飘着,所有人都从营帐里出来了,目光直直地望过来。
去紫霞山庄解毒的这些日子,家里添了好些碗筷盆具,都是崭新的。等饭菜做好之后,涂菲媛便把侍卫们的菜盛进几只盆里,然后洗了一摞碗,喊祁朗等人端回去。剩下的,便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