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汝河南侧山崖一路向西,御剑掠过千余里之后,俯视可见身下城镇中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摆放着还未安葬的棺材。
沐千雪放慢了御剑的速度用眼神征求忍凝门主是否落地查探,后者略微摆头继续向前飞驰,直到又向东行去三百里后才收剑落地。
这是一处拥有七个笔直坐落在南北中轴线上村落的巨大镇子,其中每个村子不多不少正巧相邻三里,呈现出一番七星连珠之态。最末的村子已然邻近东海,是整个炎虚大陆以东最后的一片陆地。
忍凝门主站稳后立刻打开符盒,点取朱砂在自己的脖子和双臂上接连画出一道辟邪符文,那符文一经书写完成只在皮肤上停留了一瞬便迅速隐没在体内。
沐千雪见状,也掏出符盒依样画葫芦,她知道忍凝门主此举是为防止黑色的咒气侵入他们体内,从落满地面的冥白纸钱和仅用草席卷裹就随意扔在路边的一具具尸体可以看出,二人已经到了整个炎虚大陆中被咒气所害的最严重的一个地方。
镇子出入之处几乎被枯草遮蔽的石碑上,斑驳阴刻着“七星镇”三个大字,右下角还阴刻着用北斗七星命名的七个镇内小村子的名字。二人所在正是七星镇中的第一个村子——天枢村。
“这里的咒气是由九阴咒祖所生,狠戾非常,身披辟邪咒文也只可防止咒气,一旦遇到咒祖便不堪一击。待会进镇后你就跟在本门主身后,千万不要擅自接触地上的尸体。”忍凝门主叮嘱道。
“是!”沐千雪应道,不自觉的转动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冰蓝宝戒。
这戒指是初来天灵山时凌圣天尊所赠,凭此戒不仅可打开镜初池结界还有压制心魔的效用。佩戴的时间久了戒指就好像变成了身体的一部分,再加上平时一直用障眼法隐藏,久而久之沐千雪几乎都忘了还有这枚戒指的存在。
可是,就在看见七星镇石碑的刹那间,无名指上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气波动,波动只出现了一次便戛然消失,似预示着什么。
这村子里虽然充满了死气,却还是有不少活人。但他们都离开了自己的家,带着仅存的家人搬入了村子里的祠堂,希望能得到祖先的庇护,远离灾病。可面对咒祖,一切的祈求都变为枉然,每天都有人不断去世,村子里的人哭红眼,哭哑了喉咙,却还是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哭声让忍凝和沐千雪微微松了口气,有哭声就代表有活人,只要还有活人就能打探出关于咒祖的线索。
忍凝门主循着几个低沉的哭声一路寻到祠堂,其外有一圈半人高的铁篱笆,零星坐着几十个瘦骨如柴,面色蜡黄的村民。这些人皆为青壮男子,许是从其他村子逃来的,无精打采的靠在篱笆上。
祠堂的大门和窗户已经被木条封死,显而易见里面的人并不想让外面的人进入。在瘟疫肆虐的节骨眼,谁都没空去管别人的死活,即使是同一个镇上的人也不例外。
忍凝门主向盯着七八条木块的祠堂大门反手一挥,外放的灵气立刻将堵门的木板掀飞,昏暗的祠堂中十几双哭红了的眼睛正无比惊愕的眼睛的直直看向推门而入的二人。
扫了眼这些人的情况,忍凝门主并不动嘴唇而是以灵气震动喉结发声问道:“你们中可还有活着的女眷?”
这一问是想要确定咒祖的攻击目的,每一种咒祖按照其怨念的人或事都会选择不同的下咒对象,只有将最恨之人杀死才会再诅咒其他的人。
一个原本抄起铁锤的中年汉子见忍凝门主一身明黄色的高功道袍激动的揉了揉眼睛手中铁锤哐当落地,然后放声大哭,向他蹒跚走去,哽咽道:“你们是天灵山来的仙道么?是来救我们的么?”
“贫道乃天灵木门门主,道号忍凝。你们先回答问题,让我们掌握情况才可以治病救人。”忍凝门主延出灵气将那汉子凝足与三步开外,此举却让那汉子和祠堂里的众人都感到了天灵神威,一个个拜倒在忍凝面前。
汉子磕头后回答:“一个女人都没了。村里所有的女人几乎同时染病,没一个撑过第三天的。”
忍凝门主一点都不讶异这些人对于天灵道教的崇拜,也没让他们起身说话,思考片刻又问:“女人死光后可是又轮到孩子染病?”
用“染病”来形容咒气是为了蒙蔽视听,世人都相信瘟疫是可以根治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
“是!是!咱们村还有七八个孩子藏在地窖里才没染上瘟疫,可是靠近东海的那六个村子连孩子都已经没有了!”那汉子点头如捣蒜,气急败坏道。
沐千雪听着汉子的回答便能确定这个村既然还有活着的孩子就一定不是咒气出现的始发地,忍凝门主自然也想到了,抬手让众人起身,对汉子道:“前方带路,本门主要去病情最严重的那个村子。”
“这……”汉子闻言惊恐的向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脚跟撞上了烧黄纸的铁盆又跪倒在地,连连求饶道:“仙道饶命,不是小的不肯去,是那个村子的人都死光之后就变得邪气的很,而且还有鬼!小的万万不敢去啊!”
“你不去带路,叫本门主怎么平息这场瘟疫?既然如此,本门主还是告辞了!”忍凝门主故意刁难道。
“您怎么能回去了?救我们是您分内之事,您可是天灵仙道啊,怎么能见死不救呢!”汉子挤出一抹讨好的笑。
忍凝本来见了这些自私的男人便气不打一处来,原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