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外对著竹林,即使在白天也是相当的阴暗,墙上的画皆是清儿惯有的风格,阴暗沈郁但格局却显得相当的成熟,完全不似一个一、二十岁的年轻女孩的画,清儿这四年难道就是这样度过的,作画、卖画替人作素描很难想像日子这样真的可以维系下去。
「吃饭没?」门开了,老人开门走了进来,这时正好快正午,老人手上端著一碗粥,不耐烦地问著,空气中微微透著一股酸腐味,四人几乎同时吓了一跳,那碗粥根本已经馊了,但老人却一无所知。
「阿婆!粥坏了,不要吃了。」慧慧从老人手中接过那碗粥。
「你这麽久没回来,我我」老人神情激动,说:
「又没人来帮我煮饭,我的目睛又看没什麽有(眼睛看不太清楚),我没跟你收厝税(租金),又让你吃饭,就是要你帮我煮饭。」老人的生活在没有遇见清儿到底又是怎麽度过的,看著老人的样子慧慧的眼泪几乎又要掉了下来。
「阿婆!阮不是伊,是伊的朋友啦!」小云这样说,老人弄清楚了,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变得客气了,说:
「是这样哦!那我去煮饭,你们还没吃饭!」老人走向厨房。
「我们来煮好了啦!阿婆你坐!」「阿清去那里了,那这麽久没回来。」四人沈默了,老人又继续说:
「那个查某人来了以後,阿清就不见了,也没跟我这个老货仔说一声。」四人看看厨房的冰箱,东西到是一应俱全,老人说若不够,鸡蛋什麽的,可以叫杂货店送过来,原来是这样难怪那个老伯会这麽清楚,一边作著饭,三人又想起好多年前她们和清儿参加的学艺竞赛,那时也是这样手忙脚乱,只是这一次却已经少了清儿。
「阿婆!阿清是怎麽跟你租的。」小云问道。
「伊哦!」老人第一次露出了笑容,说:
「其实伊看起怪怪,那时候我的眼睛还可以看得清楚点,店仔那个老猴仔(杂货店的那个老伯)还说挺吓人的,不过我觉得很新鲜,就答应让她留下来。」「哦,伊是不是每天都出去画画?」乾脆这样问著,老人疑惑地看著她,龚老大马上翻释了一次,老人说:
「是啊!每天都出去,她还画了一张送给我。」五人已经吃了一阵,老人愈说愈是心喜,说到画起身走到房里,过了一会拿著一张画走了过来说:
「你们看!」小云、慧慧及乾脆同时都互望了一眼,因为她们同时都想到了清儿提到第四张画,老人的画与画中人虽算不得非常神似,但神气还是有几分的雷同,除了老人的画里双眼并没有第四张画中人眼中所散出那股强烈的意念。
「阿婆!这是」小云这要询问,老人的双眼虽看不清楚,但耳朵却仍很灵敏,接口说:
「这是我年轻时的样子,她是照著我的照片画的,画得真像。」原来是这样,三人心中都有著兴奋,只有龚老大一直摸不著头绪,还是不时为乾脆解释老人话中的意思,但这时老人的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东西,即使她们也将第四张画带了过来,也没法让老人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