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得此言之后,众人也顿时陷入沉思,虽然不明白冥帝口中所说的“那些人”究竟是谁,但能让冥帝都如此小心翼翼的人一定不会是易与之辈。
“短短七日,很快便会过去,在此期间我们需按兵不动,万不可与大荒发生大规模的战斗,待得本帝出关之日,便是一统大荒之时!”云破天的脸上写满了自信。
“不知那个东方木辽又该如何处置?”鬼王压低了声音问道。
云破天闻言后脸上现出一抹冷意,伫立许久方才说道:“世上不会再有这个人了!”
然而就在云破天宣布闭关的同时,火族的外海也终于打破了沉寂了许久的平静,浩浩荡荡的雷族战船铺满了无垠的海面仿佛与天相接,震耳欲聋的号角声此起彼伏,各色战旗在海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一个个黑洞洞的炮口如同恶魔的眼睛,面无表情地瞪着前方那片陌生的海岸。
透过薄薄的水雾依稀可见到每艘战船的甲板上布满了列队整齐的雷族兵士,目视前方神情肃穆,戟如林、战甲如麟,每个人携裹的浓浓杀气在战船的上空形成了一道遮天蔽日的肃杀之云。
而在中央那艘巨大的旗舰之上,有一道并不算强壮的身影如一般傲然而立,虽然不曾释放出半点气息,但那双已经不再稚嫩的眉眼之间却隐隐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英姿。
在他的身后则是四男两女,虽然看上去年龄不大,但每个人望向远方的双目中却充斥着一股力量,一股关于信仰的力量,一股可以摧毁一切的力量。
雷神华胥拖着疲惫的身躯静静地斜倚在甲板的躺椅上,在那张苍老的脸上早已经看不到数百年前的神采和威严,在这一刻他似乎变成了一名行将就木的普通老者,如此沧桑又如此脆弱。
朝阳初升,在海面洒下一片赤红,望着穿头那几道年轻的身影,华胥的脸色变得有些复杂,但却微微带笑,他知道大荒已经不再属于自己,从五帝和紫帝身陨的那一霎那,大荒便已经不再属于自己,而他们才是大荒的未来和希望,亘古悠悠的大荒终将迎来新一轮的骄阳,正如面前这一浪高过一浪的波涛,在不经意间重复着无尽的轮回交替。
华胥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没有人注意到在他的眼角渗出了两行浑浊的泪水,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慰藉,总之,他神态安详。
华胥睡着了,但却永远不会再醒来。
正在此时,秦祺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他猛然转身呆呆地望着躺椅上的那名老者,两行热泪奔涌而出。
扑通——秦祺双膝跪地垂首而拜,正如他跪在紫帝面前拜祭时一样。
呼延幻心、水墨、帝枢、娑罗、刑天和三水六人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齐齐跪倒在地。
“雷神大人离我等而去!”呼延幻心扯着嗓子嘶吼道,海风将其眼中的泪水吹入海面,同样的湿咸,同样的苦涩。
呜——旗舰之上传出一道悠长悲怆的号角之声,片刻之后,每一艘战船之上的号角声齐齐响起,传向那遥遥天际,亘古不灭。
只见秦祺缓缓起身,而后自怀中掏出一张绢布,朗声念道:“紫帝陛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