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白兰已今非昔比。她道:“你若有心,可来平安州,咱们再会。”
柯大官人道:“长安乃千年古城、大秦国都,难道不比平安州强么?你为何非要去那里?”
白兰想了想道:“不是长安不如平安州好,是我想去平安州。你若真喜欢我,为何不肯跟我走?”
柯大官人愣了愣:“我在长安有家有业,哪能说走就走。”
白兰慵懒一笑:“我在平安州比在长安自在。”乃整了整披肩转身上车。柯大官人立在街口望着马车远去,面上阴晴不定。
这日中午路上打尖,白兰请镖师们吃酒。镖师道:“我们镖局有规定,路上不得吃酒。”
白兰奇道:“纵然遇上土匪,吃了酒不是更有力气些?”
镖师道:“我们如今都使火.枪了,吃了酒眼花打不准。”白兰方作罢,另多点了些好菜。
席上有个镖师便笑道:“早上那位大官人瞧着倒好,姑娘不跟着他,莫不可惜么?”
白兰冷笑道:“那种人我见多了,不过是瞧我有几分颜色罢了。横竖我没觉得他有多喜欢我。也不知做出那副模样给谁看。”
有位镖师心下一动:“姑娘没觉得他喜欢你?”
“没有。”白兰思忖道,“说起来此人委实有些古怪。他既不爱我,偏能做出极爱慕的模样来。唱戏都该有几分真情才是。”
镖师们互视了几眼。有一位站起来道:“你们先吃,我回马车上取个东西。”
不多时,刘净收到电报述说此事。她捏着电报想了想,立时打发一个亲兵将这个送去内卫衙门。亲兵向丁眉道:“我们大奶奶说,一个男人是真心是假意,女人最明白不过。请内卫留意这个柯大官人。”
丁眉脑子一动,轻笑道:“东边不亮西边亮。还想着要不要撺掇王爷放平安候出来好钓鱼,既如此就不用了,让他安生闭门思过的好。我这会子不得空。烦劳你们大奶奶给镖局发电报,让他们路上仔细些,恐怕有官匪。”亲兵答应着走了。
太平镖局闻讯,当即加派人手追赶白兰的车马。好在白兰这趟路上不着急,走得不快,当天日落前增援人手便与之会合了。
白兰大惊:“怎么来了这么多人!莫非我露财了么?”
增援首领便是孔镖头,他低声道:“不是露财了。是……露朋友了。”乃凑近白兰身边耳语,“内卫指挥使小丁大人打发人来告诉我们,那姓柯的十分可疑,像是别国细作。他竭力留白姑娘在长安,是想借你与小丁大人的交情谋秦国的情报。”
白兰愕然。半晌,她抚着心口道:“果然别有用心。我说么,跟了我这几日,我愣是没觉得他瞧我与瞧客栈伙计有何两样。”孔镖头哈哈直笑。
另一头,秦王已拖延不下去了,硬着头皮去见太后,说自己要游历别国长见识。太后自然是不许。秦王决意要走;太后先是苦苦相劝,见儿子已铁了心便哭天抢地的闹。秦王劝了半日无用,心下烦躁,便要辞去。太后喊道:“你莫走!我正要替你选几个侧妃呢。”
秦王一愣:“什么?”
太后上前来扯住儿子道:“你岁数也不小了,有两个人在屋里照看着才好。若能早些给我生个孙子……”话未说完,秦王甩开她便走。
再去见太王太后。这位倒还好。静静听孙儿说完,抚了抚他的头道:“也罢。只是千万留神,莫有闪失。你打小没出过远门,也得当心身子。”
秦王挺胸道:“祖母放心,孙儿不会不如赵王兄。”太王太后点点头。
次日秦王便病了。再过一日,秦王召集大臣们进了王府,大夫一本正经宣布秦王少说要闭门养病一两年。秦王大大方方躺在炕上,中气十足的下旨,着参知政事朱桐为丞相,全权掌握朝政,朱丞相的意思便是孤王的意思。又命刘戍为长安指挥使,执掌长安兵马。
自打乐岚丢了官职,朝中老臣一派顿时萎了。并有除夕日丁眉特意借女眷之口传出的变法消息,这会子已无人不知。众人遂都以为秦王是诚心避开变法之乱。老臣们个个愁眉苦脸,但不敢反对。
二月十五日一早,秦王去向祖母母亲辞行。这二位竟都送出了一位十六七岁的宫娥,说是路上服侍他。秦王满腹不痛快,不得不领着她二人回到自己院中。赵王一瞧便笑了:“秦王弟,这是谁啊还送你俩奸细。”
秦王恼道:“烦死了!出个门都不得清静。”
赵王道:“你不想带着她们?”
“不想。”
“那还不容易。”赵王吩咐道,“你们俩,跟我来。”
两个宫娥不敢不从,咬牙跟着他走了。赵王随意领着她们进了间屋子道:“在这儿等会子。”出门招来几个太监,“守着,明儿早上再放她们出来。”
宫娥大惊,喊道:“赵王千岁!我是太后派来的服侍王爷的!”“我是太王太后派来的!”
“孤王知道!”赵王道,“你俩主子是秦国的太后、太王太后,孤是赵王,用不着听她俩的。”秦王见状哈哈大笑。
他二人遂乔装改扮作寻常客人,领着护卫从秦.王府西角门溜了出去。当日新任丞相朱桐便下令,依着联邦帝国的法子改田税。内卫的人跟着那古董商柯大官人围着平安候府转了七八圈,愣是进不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孔镖头等人护着白兰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