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快说咳咳……”北堂帝很快不耐烦起来。
“是,是。”陈渠忙不迭点头,脚下的步伐不停,对接二连三再响起的踩碎瓷片声渐渐适应,置之不理,“这件事事……事关皇上你明日的决断,臣思前想后想了很久,觉得皇上你明天还是不要同意那夭华的条件,不要命人带宇皇子去城楼与那夭华一见为好。因为……因为臣觉得,那夭华重视宇皇子的程度,恐怕比我们所有人想得还来得重要,不然……不然怎么解释她竟突然多给皇上你时间考虑?所以,只要我们有宇皇子在手,就不怕她敢真的下手……”说到这,陈渠已差不多走到寝榻边与适应了殿内的黑暗,还模模糊糊看到北堂帝坐在寝榻上。
北堂帝忍不住再度咳嗽起来,皱纹遍布的脸上除了怒就是颓废苍老,一头白发凌乱披散在身后,与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几乎已没什么区别。
陈渠继续往下说,以此来分散北堂帝的注意力,“再者,臣还想了很久,其实我们可以……”伴随着话,先发制人,认准面前模糊身影的身体位置,陈渠一咬牙就毫无征兆地一掌狠狠劈过去,然后手胡乱一扯,随便快速扯住什么东西就紧紧捂住北堂帝的嘴,直到确定把北堂帝弄晕了后把他捆绑在床头。
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北堂帝完全没料到,再加上身体虚弱,无半点招架之力,甚至来不及呼救。
片刻后,陈渠收拾好脸色走出去,带上殿门,对外面的一干太监传旨,“皇上吩咐了,今天晚上谁也不许进去打扰,否则格杀勿论。还有,皇上还吩咐了,让我连夜带宇皇子出宫去。至于原因,不是你们这些人该过问的。”说完,陈渠就往关押北堂宇的偏殿而去。
一干太监哪想得到陈渠竟然敢对北堂帝动手,自然谁也不会怀疑他的话。
偏殿内,同样漆黑一片,北堂宇一直缩在墙边等着。
陈渠拿到钥匙,推开门进去,一边摸着黑迅速为北堂宇打开铁链,一边压低声音嘱咐:“宇皇子,臣都已经安排妥了,你不要说话,只要马上随臣出宫去。”
北堂宇点头。
外面看守的太监同样毫不怀疑,以为真是北堂帝下的命令。
一路出宫,陈渠都捏着冷汗,深怕太监进殿去看到北堂帝的情况或是北堂帝醒了挣开捆绑叫人。
宫门外的不远处,陈府的家丁还在等着,见陈渠出来立即跳下马车跑上前,“老爷。”
“走。”什么也不多说,陈渠直接拉着北堂宇快步走向马车,前往城门口。
城门口,城门紧闭,火光通天,士兵们轮流守夜,彻夜不休。
“马上开城门。”陈渠老早已半掀开车帘往前看,不等士兵上前来拦截就冲前方的守城士兵喊。
守城士兵听到声音,认出陈渠,“原来是陈大人。陈大人,不知您这是?”
“我奉皇上之令要连夜出城一趟,马上开城门,别耽搁我时间。”再次假传圣旨,陈渠故意声色俱厉,同时没有掀着车帘的那只手按住车内角落处的北堂宇,避免被士兵发现。
北堂宇丝毫不敢出声。
暗处,从皇宫一路悄无声息尾随出来的几名黑衣人,其中一人在这时悄然退离,想办法从另外的地方出城,回去向夭华禀告,其他人继续按兵不动。
城外的南耀国大营,依然灯火通明。
不知具体过了多久,帐外再度有人禀告,“宫主。”
“进来。”
“是。”帐外的人立马掀帘而入,一身黑衣,刚从城内出来,“宫主,属下等人顺利潜入皇宫,刚准备动手没想到那陈渠竟然快了一步,还真的把宇皇子带出来了,现在正被堵在城门口,属下等要不要即刻动手?”
“再等等,看看他还能不能把人带出城。如若不然,你们该知道怎么做了。”夭华沉声。
“是,属下明白。”黑衣人拱手,退离,迅速去办。
半个多时辰后,一辆横冲直撞的马车几乎逃命般猛然冲入南耀国大营。
守在大营最外围的士兵差点拦不住,急忙包围上去。
其他士兵看到动静,也急忙赶来增援。
大帐内的夭华已然再次收到先一步赶回来的黑衣人禀告,知道马车已成功出了城,听到外面突然响起的吵杂声后起身走出去,命所有士兵暂且退开。
陈渠直到现在还有些心有余悸,今天晚上所做的事要搁在以往想都围的士兵们都退开后几乎连滚带爬下车,站都站不稳,“夭……夭大人……”
“好,很好。陈大人的功劳与忠心,本宫都看到了。本宫会信守承诺,绝不会亏待了陈大人。来人,先带陈大人下去休息休息,定定神。”没兴趣多听,夭华直接打断。不过是颗利用的棋子,利用之时只是想打乱北堂国朝堂的军心,击溃北堂国朝野的团结,让北堂国朝野自己内乱、猜忌,从而让接下来的攻城更快更顺利,但没想到他竟然还真有一两下子。
“好好,那我就先不打扰夭大人与宇皇子姐弟团聚,明天一早再来拜会夭大人。”察言观色,陈渠连忙拱手,同时现在也确实需要先好好地休息一下。
车夫跟着一道退离,还从来没见过眼下这阵仗。
北堂宇不知何时已微微掀开一角车帘往外看,但怎么也不敢下车。
夭华早已留意到,缓步走过去,就当是还水俞一份情,保北堂宇安全,让她死得安心点。
北堂宇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