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觐从侧面悄然回到岸边的时候,只见他今天白天乘坐来的那艘大船,不管是船上还是船下都有人在,不难看出似乎是在特地等他的,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或找他有什么事。至于所出的事与找他的事,究竟是关于什么的,容觐心里其实有数,刚才刚亲口对夭华说两天内必搞定一切,自然不是说说而已,也自然需要抓紧时间。
容觐立即避过所有人的视线从另一边神不知鬼不觉上船,先进入船内的房间。
房间内漆黑一片,没有点火烛,卓池一个人躺在床上正百无聊赖地玩弄着手绢,边打发时间边等容觐。
容觐推门进去,反手关上房门,看到床上的人还在动,“还没有睡?”
“相公,你回来了。”听到声音的卓池快速朝声音传来的房门方向看去,然后掀开被子起身,就朝容觐跑过去,几步之遥的距离一连撞了桌子与椅子,险些被椅子绊倒,在容觐立即上前两步扶她时一把拉住容觐的手,“相公,武当派那些长辈让你这么晚偷偷过去,到底什么事?为什么白天你去看他们的时候,他们不直接说就是了?”
“想让我重新回武当派,做下一任武当掌门。”容觐随口回道,眼中带着一丝笑意,晚上去密见夭华之事自然不可能直接对卓池说。
当然,这并不是他不相信卓池,而是免得卓池一不小心说漏了嘴,被人听了去。
再说,这么多年来关于“他是魔教中人的身份”这一点,他也从来没有对卓池说起过,要是现在突然说,让卓池知道,也未免有些太突兀了,尤其还是在眼下这个时候,遂出去的时候随口对卓池编了个谎话,说白天见那些武当派长辈的时候,他们让他晚上再过去一趟,最好别让人知道。卓池对于他的话一向从不怀疑,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要啊相公,你千万别回武当派,别丢下我……”卓池连忙抱牢容觐的手。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容觐伸手揉了揉卓池的脑袋,“对了,我不在这段时间,可有人来找我?”
“有啊,有好多,不过都被我给打发了,他们全都不知道相公你出去了。”
“哦?那你是怎么打发的?说说看。”
“我熄了火烛,说与相公已经休息了,让他们不要来打扰,明天再来。不过,我都说了好几遍了,还有有人过来请你。”
容觐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抽出腰间的折扇点了点卓池的脑袋,“恩,休息了?倒是一点也不害臊。”
“相公,我这不是不想他们再来打扰吗?相公,疼。”卓池快速躲了躲。
这时,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小厮的声音随之响起,“夫人,那些人还是要见公子,说非见不可,请夫人叫醒公子,让公子过去。若公子不过去,他们就只能一起过来这里请了。”
“我知道了,马上去。”容觐听完,对外回道。
外面前来敲门禀告的小厮愣了一下,没想到回的会是容觐,“小的告退。”
“我也去……”卓池抱着容觐的手臂不放,要一起出去。
“在这等着,看我待会儿怎么罚你。”
“可是……”
“没有可是。再说,夜晚海上风大,冷,你要是受了凉,我可不照顾你。”
船上船下要见容觐的那几个人还等着。就在不久前,出了不少事,先是有武林中人有人中了毒,再是武当派中有人中了暗算,受了伤,还有人向盟主葛钦提建议不能再这么拖下去了,再这样拖下去只会严重打击所有人的积极性,而同时也有人向葛钦建议,要葛钦再等等看。
容觐走来,走到船头,借着光亮一眼打量过对面的所有人。
“容公子……”率先开口的是一名年轻的紫衣女子。紫衣女子腰若约素,眉似柳黛,一袭清爽劲装,有着江湖儿女的利落简约,又不失大家闺秀风范,相貌自是一等一,对容觐落落大方地拱了拱手,迎上前一步,“容公子,这么晚过来,是有件事想与容公子商量……”
“姑娘请说。”紫衣女子的身份,容觐当然知道,当年也算有过几面之缘,姑娘二字彰显生分。
紫晴的双手不由微微紧了紧,真是好一个“姑娘”,好生分的称呼。不过,这一丝不受控制流露出来的细微异样,她并不想被人察觉到,快速完美地掩饰过去,“我们青城派想与武当派一起说服盟主马上下令全面进攻,速战速决,但我父亲去见武当派几名长辈的时候,却被他们拒绝了,不过我父亲知道容公子的身份不一样,武当派各长老至今还很看重容公子,容公子今日既然来了……”
容觐听到这里已经完全明白,面前之人今夜到来,是想来说服他,让他去说服武当派那几名长辈,然后一起去说服葛钦下令进攻。
紫晴接着说下去,希望能成功说服容觐。
紫晴身后的两名男子也随之走上前来,都是紫晴的师兄,她父亲的徒弟。
容觐一一听着,余光不觉微微往上抬,朝刚才回来的那座山山峰看去。由于距离太远,再加上此刻是晚上,光线不清的缘故,丝毫看不清楚山峰上是否还有人,不知道夭华现在回去了没有?
夭华在容觐离开后不久已转身下山,不过并不急着返回魔宫中的寝宫,从小道漫步走回去。
于承跟在夭华的身后。走到一半的时候,夜空中突然闪过一道细微的光,是一抹信号,“宫主,是那个女人。”
“你去吧。”夭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