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街道上,有些死一般的寂静,一眼看去几乎找不到一个人影。
很显然,接连发生的两起大命案,多多少少已经令城中的百姓们有些惶恐。另外,没有了官府半强制性的要城中的乞丐出来当诱饵,就连乞丐也已经藏了起来,不敢在外面乱走。
这次出来的夭华,同前两次一样缓步行走在街道上。
走着走着,意外的,竟让夭华猛然发现她之前留在街道上面的记号下面,终于出现了回应。
这也就是说,潜在南耀国的眼线已发现了她留下的记号。虽说今夜已经算是她连续第四次出来了,但还好,夭华心情不算差,就走过去到前方的原记号上面再留了一个记号,记号中暗藏了她约他们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准备离开之际,忽地,夭华敏锐地察觉到暗处有人,双眼不觉倏然一眯。要知道,澹台玥现在还在澹台府中,被她点了穴道,也没听说他又下令衙门中的人在街道上埋伏,并且此刻的暗处之人应该只有一人。这也就可以肯定,此刻暗处之人绝不会是澹台玥的人,那他会是谁?
藏身在暗处,不断留意街道上面,尤其是不断盯着街道上那个墙壁上面的记号看的人,眼见前方突然有人出现,并且一袭红衣,心底忍不住猜测出现之人会不会就是……这时,只见前方出现之人忽然凭空消失了,就好像一下子蒸发了一样。
一时间,藏身在暗处之人不免诧异、错愕而又惊讶,险些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眼花看错了。
下一刻,在还来不及反应之余,藏身在暗处之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声,“你可是在特意看本宫?”
“宫……宫主……”藏身在暗处之人顿时反射性回头,在看清身后之人的样子后,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夭华居高临下地看着,脸上没有任何神色变化,“你知道本宫身份?”
“回宫主,小的就是魔宫派入南耀国当眼线的人之一。宫主在外面的街道上所留下的记号下面的回应,就是小的留的。小的自今天早上发现后开始,就一直守在这里,未曾离开半步。刚才看到宫主,只因一时还不敢肯定,所以没有贸然现身,还望宫主恕罪。”跪下之人快速解释道。
夭华抿了抿唇,派人入南耀国当眼线这么小的事,她当然都是吩咐下去,让其他人去办的,自己自然不可能亲自做,也不可能特意抽出时间来单独见见这些派出去的眼线。再则,就算这些人之前在魔宫的集合中有远远地看到坐在正前方的她,可对她来说,底下密密麻麻那么多的人,她当然不可能每个都看过来,还记住。此刻,身在远离魔宫的南耀国中,对于跪在面前的人夭华可以说几乎没有一点印象,无法立即肯定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沉默了一小片刻后,夭华语气不变地问道:“那魔宫的令牌呢?你是何时被派来这南耀国的?”
“小的是三年前被派来此的,之后一直呆在南耀国的都城中,负责传有关南耀国都城的情况回魔宫去。魔宫令牌在此,还请宫主过目。”跪在地上之人说着,快速取出自己身上一直随身携带的令牌,双手呈给前方的夭华。
夭华接过来,垂眸打量了一眼,确实是魔宫中的令牌没错,将令牌还回去道:“起来吧。你的武功还不错,竟没有让本宫第一时间就察觉到。那其他人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
跪在地上之人将接回去的令牌重新收好后才起身,“宫主说笑了,小的自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并且距离前方宫主留下记号的地方也有一定的距离,但还是被宫主察觉到了,宫主实在厉害。小的是于承大人亲自挑选出来的人之一,因为派人南耀国的眼线并不多,所以这南耀国都城中就只有小的一人,其他人都在南耀国其他城池内,若宫主要见他们,小的马上联系,让他们尽快赶来。”
“离开魔宫多年了,但这拍马屁的本领倒没变,本宫既然夸你武功不错,你也不必太谦虚,应该感到高兴才是,本宫向来只看重有能力之人。其他人既然不在都城,那不必联系了,暂时有你就够了。你马上传本宫的命令回魔宫去,给东泽与于承两人,让他们尽快派人过来接应本宫。另外,想办法打探一下容觐的下落,一有消息就在前方的街道上面留记号,本宫想联系你时也如此。”
跪下起来之人点头,“是,小的记住了,马上去办。”
“恩,去吧。”夭华摆了摆手。
跪下起来之人微微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即动,低着头小声询问一句,“宫主,那不知你现在住在哪?小的可以为宫主安排新的地方。”
“不必,你只要办好本宫刚才交代的这两件事就好,不得有误。”
“是,小的告退。”跪下起来之人拱了拱手,不再问什么,快速离去,转眼间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拐角处。
夭华看着,在原地再站了一小会儿后,也转身离去,不过并不是马上返回澹台府,而是按着白天时的路线前往今天那起命案现场,准备亲自进去看看。在澹台府大厅中对澹台荆说“不会再有同样的事发生”这句话的时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那个栽赃给她的凶手确实犯到她了,因为他在栽赃之余,还杀了她一向不杀的幼童。而对于任何犯到她的人,她夭华向来不会轻易放过。
前方,按夭华刚才的命令去办,消失在街道尽头的拐角处的人,在拐入了拐角后就停下了下来,后背紧贴在身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