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克多说的很对，某种程度上来说，尤莱亚的傲慢源于对人类的无知。
“所以你根本不知道人类的特性，在人类社会上，正常的普通人类在面对强权时总是会忍不住低下头颅，在和身处高位的人相处时更加是要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对方性命不保，就如你之前所说的，人类很怕死。”
除了那些强大而自由的人，大部分的人的确是这样，虽然现在人类文明不断地在发展，但还是处于一种强权集中的统治状态。
尤莱亚并没有说出什么反驳的话，她发现自己的确是应该好好补充一下知识，维克多说的没错，哪怕是将一个皇帝和一个平民放在她的面前，尤莱亚对待两者的态度都不会有任何的差别。
将所有的人类都放在同一平面上，这已经是一种傲慢了。
黑发少女乖乖聆听的样子让维克多心情大好，他继续往下说道：“那时我只不过是刚刚接触你，你的外形和人类无异，哪怕是你百般挑衅，我不过是将这些归为到你的无知和性格上罢了。”
“真正让我侧目的，是你完全与正常人不同的异常食量。”
尤莱亚的食量太大了，大到足够让维克多开始注意到黑发少女的存在。
“你的傲慢挑衅是第一点，你的异常食欲是第二点，第三点就是你的手指上并没有薄茧，法师和牧师由于经常拿着法杖，手中或多或少都会有一层的薄茧，骑士更加是不用说了，而你的手却和那群养尊处优的贵族毫无不同，完全不符合你的战神之名。”
“于是我推测出两个结论，第一，你的名号不过是吹嘘而来，第二，你身体的愈合力和恢复力异于常人。”维克多习惯性的转动着左手拇指处的红宝石戒指，他右手轻轻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就算他已经渡过了深度睡眠期，但还是经常感觉到困倦。
“你什么时候观察到我的手的？”尤莱亚并不记得她有专门把手伸到维克多的面前，维克多这番话已经是让她感到十分佩服了。
就算眼前这只金毛矮子的力量没有她强大，但是这份观察力是她远不可及的。
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事情，金发公爵抽了抽嘴角，“在你撕下鸡屁股递给我的时候。”
黑发少女顿时扼腕，早知道她就不给这只矮子补充营养了，虽然维克多最后也没要。
“如果是第一点，我觉得你不过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罢了，但如果是第二点，就足够让我心生警惕，不过很快我便排除了第一点。”
“在我试图激怒你时，你用手掐住了我的脖子，那种速度与力道可是要经过常年练习才能够练出来的，但你的手上并没有薄茧，其次，在我希望你挡住格罗瑞娅，允诺你可以得到一样东西时，你只不过是想要吃烤全羊，可见你并不是第一种那种极度虚荣的女人。”
顿了顿，公爵大人意味深长的看着被说得一愣一愣的尤莱亚，他说话时的语速并不快，和缓的语调并没有让人觉得无趣，相反听维克多讲话时，都有种想要继续听下去的yù_wàng。
金发公爵清脆的少年音和那种身居高位的气势结合起来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有什么违和感，维克多的声音很好听，在叙述这件事时他褪去了暴躁易怒，言语虽然依旧毒舌但说出来的话却是事实。
“除了你故意在我面前装出来的这种可能性，我觉得你极有可能是第二种。”
尤莱亚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丝毫没有发现自从她开始正式维克多以来，所产生的情绪大大多于以往。
黑发少女直视着金发公爵，她觉得维克多的性格实在是太过于谨慎多疑，凡事都要斟酌再三才确定，如果是她发现了对方的这些违和之处，大概早就断定对方不是人类了。
眼前的这个人从一开始见面就在不断的试探观察她，金发公爵将所有的算计与阴谋都隐藏在了暴怒与好色之下，如果不是因为这次维克多想要和她合作，她大概会走很多弯路，亦或者是一辈子都想不通一些事。
这就是人类，这就是曾经被她轻视的人类，这就是如今带给她震撼的人类。
她果然之前小瞧了这种弱小却强悍的种族。
强大的未知生物在此时似乎想通了什么，她的黑眸中不再是冰冷漠然，在看向维克多的时候认真而严肃，里面似乎夹杂着一丝不确定的柔软，黑发战神脸上的冰冷微微消融，仔细看的话她的嘴角似乎翘起了极浅的弧度。
尤莱亚眼下的那颗泪痣仿佛带着无尽的魅力，配上她此时稍显柔和的表情，竟然让维克多觉得眼前的少女艳丽得让他移不开眼。
“那么你又是因为什么而正式确定我不是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