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天尧跟在我手下干了这些年,很多事情都是他一手包办,他要是在里面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交代出来,恐怕牵连甚广,到时候必定会引起定城市官场一次大地震啊!”
“现在事情刚刚发生,只要处理得当一切应该还来得及,我了解祝天尧的脾气,他可不是轻易就范的人,只要咱们暗地里使劲,他在里面撑十天半个月肯定没问题。”
“朱书记,我求求你了!看在祝天尧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您就搭把手帮帮他吧......”
贾思杰说到最后,眼泪流下来,那副兔死狐悲的模样看的朱家友也有些心寒,他冲着贾思杰摆摆手,低沉声音说:
“刚才我打电话问过了,祝天尧的案子已经有人汇报到省纪委,咱们定城市的纪委书记新上任时间不长,暂时还不是咱们自己人,这案子操控难度实在是太大了!”
贾思杰听朱家友倒也并没有把话说死,像是黑暗中总算看到一丁点亮光,赶紧当着朱家友的面自告奋勇:
“朱书记,您看有哪些关节需要打通的,我亲自出马,不就是钱嘛,有钱能使鬼推磨,我就不信祝天尧的案子回不了头。”
朱家友却轻轻摇头,冲着贾思杰长长叹了口气道:
“晚了!”
“怎么会晚了呢?祝天尧昨晚被抓,现在肯定什么都没说呢。”
“这个祝天尧肯定是在背地里得罪了什么狠角色,对方在去市纪委举报他的同时,举报材料也到了省纪委,因为举报证据充分,省纪委领导已经把这个案子当成大案要案来抓,所以市纪委也不过是按照上面要求做事。”
贾思杰没想到此事背后还有这么一层?他大惊失色,无助眼神看向朱家友: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坐等纪委的人把祝天尧攻下,到时候牵连甚广,那我.......”
贾思杰这句话没说完,朱家友却对他此刻内心的无比恐惧心知肚明。
如果用食物链的方式来表达祝天尧和贾思杰的关系,祝天尧往上一个链条就是身为副市长的贾思杰,而贾思杰再往上可就排到他朱家友本人了。
一股从未有过的冰寒至极感觉从朱家友心底深处荡漾开来,很快弥漫全身血脉,让他双手不自觉颤抖,看向贾思杰的眼神透出从未有过的冷酷。
贾思杰没说话,朱家友也没开口,可是两人心里却几乎同时想到一个目前能确保自身平安的最佳处理办法:想办法让祝天尧闭嘴!
这世上,只有死人才能真正闭嘴。
朱家友和贾思杰的心里都清楚,只要祝天尧活着,就会像定时炸弹随时可能爆炸,导致身边系列利益相关官员个个被炸的粉身碎骨,为他陪葬,目前没有办法把他从里面捞出来,那么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最好的办法。
贾思杰从领导的眼神里领悟出什么,他神色略显呆滞轻声说了句:
“老领导,眼下恐怕也只有最后一招了,只要祝天尧闭嘴,事情就算是结了,其余的人也就会平安无事的。”
朱家友不置可否冲他点点头,交代道:
“这事你看着办吧,记住,要快!”
贾思杰像是得了保命的秘诀,迟疑片刻,赶紧从市委书记办公室里退出来,胳膊肘底下紧紧夹着公文包急匆匆去办事。
对于有些下属来说,领导的旨意比天大,这种观念几乎成了诸多官员头脑中惯性思维,领导是比爹妈还亲的衣食父母、是仕途前进的指南针、是大好前途的领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