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家友说到一半突然停下来,两眼直直看向成杰奎,那眼神里充满诡异冰冷神色,让人看了不觉感觉一阵凛冽寒意。
成杰奎也被吓的六神无主,当着主子的面恹恹愤恨不平:
“朱书记,到底是谁他娘的在背后搞鬼?支取住房公积金的事情,明明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为什么会被第三人知晓?
居然还他娘的举报到省里?依我看,肯定是有人坐等在背后抓我的把柄,这回倒是让他给逮着了,狼子野心,太恶毒了!”
朱家友此刻的想问题的高度和广度显然比成杰奎要更加广些,他提醒道:
“你别忘了,这件事除了你我知情,还有银行的具体办事人员也是知情的,到底哪一个环节走漏了风声,这时候再追究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咱们现在要考虑的是,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
成杰奎浑身无力瘫坐在沙发里,朱家友依旧背着两手不时走动两步,夜半时分,市委书记的办公室里从未有过的紧张,凝滞,不安,还带着一丝恐慌。
惴惴不安的感觉在偌大的空间里肆无忌惮流淌在主子和奴才的周围,让两人呆在打着二十多度空调的房间里,却还是汗流浃背冷汗直冒。
成杰奎服务朱家友这些年,一步步从市委办公室副主任成长为市委秘书长,每一步都离不开朱家友的提拔,他已经习惯了对朱家友言听计从,哪怕是遇上了今天这样严重的危机,他依旧期盼着老领导想办法拉自己一把。
朱家友从心底里也想救他,可是身为官场老鳖,他的心里却清楚此事很可能一石激起千层浪,从听闻消息到现在,自己居然背地里下黑手的人到底是谁都不清楚,怎么跟人家斗?
“到底是谁?在暗地里摆老子一刀?”朱家友双眉紧锁,头脑中一个个政敌的形象一闪二过,“难道是陈大龙?”
他猛的眼神一亮,冲着成杰奎问道:
“成秘书长,你最近在深港项目上跟陈大龙有没有发生矛盾?’
成杰奎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我跟他分工非常的明确,他这个人最近可能阳痿了,一向对我提出的意见不发表看法,就连上次茅家涛承包工程的事情,我跟他说一声,他也是笑笑就算了,我没看出他对我有什么意见?”
朱家友心想,“说的也对,陈大龙到定城市时间不长,银行里的那些关系网,又岂是他一两个月就能掌控自如的?可是,不是陈大龙又会是谁呢?”
朱家友在定城市当了好几年的市委书记,期间已经走了斗走了两任市长,在市里提拔的自己人不少,却也树敌不少,此次出事却让他始料未及。
自从省里传来相关消息后,他脑袋都快想炸了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谁?恨不得立马对自己和成杰奎致于死地?到底是谁?打探到自己指使成杰奎挪用住房公积金的把柄?到底是谁?恨不得把自己赶出定城市?
所有的问号在朱家友的脑子里转来转去,简直让他说不出的狂躁,但他心里却清楚一点,无论如何要保住成杰奎,因为保住成杰奎就相当于保住自己!
可怎么保呢?省纪委的人已经在来定城市的路上,一旦调查组的人到了,成杰奎被关进审讯室,他又能撑得住几天不开口?除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