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一品心想,“为了找到这个茶室,我让下属跑遍了整个普安市的大大小小茶室,好不容易找到这个档次最高的,手法和口碑各方面最好的,你当然会欣赏。”
刁一品保持着良好的笑容说,“我也是顺便,自己经常来,觉的这地方还不错,正好今天凑巧,就请您上来尝尝,这方面,您是行家,最有发言权了。”
刁一品说完这话,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个不起眼的小茶壶,放到摆满茶具的桌子上,对夏邦浩说:
“我听说夏副书记是个茶道高手,前两天和冯久阳老板去宜兴出差的时候,就顺便在一个地摊上淘了个紫砂壶,想要送给你当小礼物,价钱也不贵,今天想着要请夏副书记吃饭,就把它放在包里,带过来,还请夏副书记不要嫌弃。”
夏邦浩见到刁一品放在桌上那个不起眼的小壶,却一下子直了眼!
眼前的这个壶,造型端正稳健,有拔之势,壶的整体气韵极佳,流、把、肩、盖处用线过渡十分流畅,让人感觉看上去,触觉舒适,越是细看,越是感觉这壶富有浓郁的古色古香的韵味,点缀装饰细腻逼真,整体造型布局匀称,浑然天成,毫无雕琢之气。
夏邦浩忍不住把壶拿到手里细细端详,壶的一面刻有八个不认识的古文字,另一面刻有梅枝和“江南春啊色,石生刻”七个字;盖款“芝莱”,无底款。壶体红色,壶嘴、壶把手和壶盖上的枝叶却是棕色的。
刁一品见夏邦浩两眼发直盯着茶壶,适时介绍说,“夏副书记,有懂行的朋友说,这是吴云根大师早期的作品‘双色柿扁壶’,吴云根又名吴芝莱,是近代宜兴紫砂技艺的杰出代表之一,他前期作品偶会用‘芝莱’,后期作品的款是‘吴云根’或‘吴云根制’。”
夏邦浩听了刁一品的话频频点头道:
“吴根云大师的名号,我早就有所耳闻,只不过他的作品较少,他没有为他的四个子女留下一件传器,在壶艺市场上,除少量解放前吴云根制作的高档壶具流落民间外,解放后,他只制作了一些少量的国礼壶具及样品,其作品社会上基本没有流传,你手里的这件,即便是赝品,价格也至少在10万元左右。”
刁一品听了这话,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有这么贵吗?那可真是好心有好报了,买的时候,冯久阳老板想着夏书记是个好茶之人,既然来了一趟宜兴,这里的紫砂壶又这么有名,当然要带一个回去相送,只是没想到这几千块的东西竟然还这么珍贵,可真是没白跑这一趟。”
“看样子,也是卖东西的人不识货,否则,这样的宝贝,哪能几千块就卖给你们?你们真是占了大便宜。”夏邦浩说。
夏邦浩嘴里说着话,两眼却一直盯在手里的壶上,细细的把玩着。
冯久阳趁势道:“夏副书记喜欢这壶,我就放心了,否则,花了几千块送人东西,人家不喜欢还不是相当于一文不值。”
夏邦浩听了这话,赶紧抬眼看向冯九阳道:“那怎么能行呢?我可不能白要了你的东西,过两天我就把买壶的钱让人给你送过来,你要是不要钱,跟我客气,这壶我也就不要了。”
话虽这么说,夏邦浩手里却还是稳稳的捧着壶,像是捧着什么绝世宝贝,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
冯久阳赶忙答应,“好好好,我收钱,只当是帮你跑了趟腿,帮你带了把好壶回来,省得你手里拿着壶,心里却不安稳。”
夏邦浩笑了,两眼几乎眯成一条缝冲着冯九阳道:“好的,这样说话才痛快。”
刁一品看出今天送的礼物算是正中领导下怀,趁着领导高兴笑着说,“时间不早了,夏副书记还是把壶带回去慢慢欣赏吧。”
夏邦浩这才注意到时间确实有点晚了,赶紧起身,双手仍是捧着那壶,冯久阳急的在旁边直往刁一品挤眼,那意思,“今晚的正事还没谈呢,怎么就要走了?”
刁一品没搭理他,跟夏邦浩一并排的往楼下走去。
下楼的时候,刁一品装着今年市里要建设生态新城,负责项目的是吴秘书长,您和他的关系很好,如果有机会,给咱们冯老板也推荐推荐,给他一些项目。”
夏邦浩眼睛盯在壶上,回答说,“不错,有这事,得空我跟他说吧。”
冯久阳跟在刁一品和夏邦浩的后面,听说这话,心里一喜。
酒店门口,夏邦浩的司机早已把车门打开,恭恭敬敬的站在车门边等着夏邦浩,夏邦浩小心翼翼的捧着紫砂壶,弯腰坐进车里,车门关上后,一只手竖起来,对站在酒店门口的冯久阳等人挥挥手,算是再见。
冯久阳和刁一品站在酒店门口直到夏邦浩的车子不见踪影,才慢慢的往回走。
刁一品让司机自己先回去,自己今晚坐冯久阳的车。司机客气的跟领导说“再见”,启动车子也快速的离开了。
偌大的停车场上,只剩下冯久阳和刁一品。
冯久阳笑着对刁一品说,“刁副市长,你今天真是把我急死了,谈了半天的茶道,一点都没提到想问的事情,我都快撑不住了。”
刁一品说,“这做事跟做人一样,慌不得,一切要成竹,做事才有把握成功,我早就了解到夏邦浩嗜茶,所以才特意从朋友那里买了一个上好的茶壶,说是你准备的,有了这东西,话题才好打开来谈,事情也就好说了。”
冯久阳说,“这一把茶壶要几千块,也太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