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齐景焕热切的盼望中流转,终于让他盼到了与皇甫永宁的大婚之期。
燕京城的十月通常已经很冷了,达官贵人们都换上了小毛衣裳,寻常百姓身上的夹袄抵挡不住呼啸的北风,得换上厚棉衣才行。可今年却是不同,打从十月二十四这日起,已经连续刮了七八日的北风突然停了,高悬天空的太阳也比往年多了许多热力,晒得地上暖烘烘的,竟如阳春三月一般。钦天监那边观了天象,说这样的好天气至少能持续到十一月初。
乐亲王太妃一早起来,见外面天朗气清艳阳高照,微风拂面之时没有一丝寒意,让人感觉舒服极了。她不由高兴的笑着说道:“我焕儿和宁儿真是得上天眷顾,往年十月里哪有这么好的天气!”
一众服侍的嬷嬷丫鬟都笑着应和,奉承话儿直如流水一般从她们的口中说出,灌满了乐亲王太妃的双耳,乐的乐亲王太妃直点头。
“母妃,您今儿起的真早!”随着一声中气十足的招呼,齐景焕快步走了过来,他脸上的笑容简直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直看呆了一票丫鬟们的双眼,就算是天天能见着王爷,她们心头还是会小鹿乱撞。这般绝色的男子,也就只有她们家王爷了。
这些丫鬟们都知道自家王爷对未来王妃痴心一片,眼中再容不下其他人,她们中绝大多数人并不奢望得王爷眷顾,只求能长长久久见到王爷,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可还是有少数几人,存了更进一步的小心思。不过是如今王妃还没进门,没人敢有所行动罢了,毕竟她们的未来王妃可是天字一号的煞星,若是落了她的面子,只怕会被王妃生撕了,倒不如等王爷大婚之后,熬到王妃有喜,她们才能有出头之日。
“今儿天气比昨儿还好,真真是极好的兆头,焕儿,陪母妃散步去。”乐亲王太妃笑着说了一句,将手放到儿子的手上,笑着说道。晨起散步的习惯还是皇甫永宁帮乐亲王太妃养成的。她坚持了数月,身体果然健康了许多,往年入秋后总会犯的咳疾,今年硬是没犯,算来乐亲王府已经有大半年不曾请过太医了,这可都是皇甫永宁的功劳。
“好嘞,母妃请……”齐景焕心情大好,只当是彩衣娱亲了,他学着小太监的样子,微微躬身服侍乐亲王太妃,惹的乐亲王太妃嗔笑着轻拍了他一下,母子两个亲亲热热的散步去了。
“焕儿,今儿是给宁儿添妆的日子,他们父女回京才一年,也不知道能有多少人去添妆,若是去的人少了,岂不是让宁儿没面子?”乐亲王太妃边走边说道。
“母妃放心,人数定然少不了的,说不得阿宁还嫌烦呢,其实依儿子说,阿宁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去添妆,她岂是那等寻常女子,自不会在乎这些虚礼的。”齐景焕浑不在意的说道。
“又胡说,宁儿过门后就是我们王府的当家王妃,日后少不得要与亲贵们多多走动的,她的地位虽然尊贵,可也不能传出她目下无尘的名声。她和母妃不一样的,母妃这些年来深居简出,那是因为你父王……宁儿嫁过来,咱们王府便不能再象从前那样只关起大门过日子的。一应交际都得正常起来才是。”乐亲王太妃想想儿媳妇的性情,不免有些担忧。
“母妃您放心,阿宁绝不是目下无尘之人,她的眼睛亮着呢,心也比谁都清明,但凡真心对她的,她自会以真心对人,至于那些个暗藏奸狡的,本来就不值得往来。其实咱们王府如今深得皇祖母和皇伯父的恩宠,已然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正该低调行事,免得将来惹出些没由来的麻烦。”齐景焕缓声说道。
乐亲王太妃虽然没有多少政治头脑,可她寡居多年,平日里常读经书以做消遣,如何能不懂得盛极必衰的道理,便深深点头道:“焕儿说的极是,你既然心中有成数,那母妃便不多说什么了。”
听着母亲的语气有些消沉,齐景焕赶紧笑着说道:“看看,这大好的日子,咱们娘俩儿怎么说起这个了。母妃,您只放宽心,万事有儿子和您儿媳妇呢,您看,您儿子的脑子是无人能及的,您儿媳妇那身功夫,更是天下无双,我们正好是文武双全珠联璧合,除非是那个不长眼的活腻了才敢找我们王府的麻烦呢。您说是吧?”
侧头看看儿子那一脸骄傲的小模样儿,乐亲王太妃笑了,轻轻拍拍儿子的面颊,笑道:“这文武双全母妃不好说,可这模样儿,你们两个还真是天下无双……”
“真的?母妃,阿宁生的真的很好看么?”齐景焕双眼亮晶晶的问道。说来他也是有些小郁闷的。自定亲之后,他几乎天天能见着未来媳妇儿,可却没有一丝见到她面具之下的样子,说不好奇那绝对是骗人的,只是齐景焕实在爱惨了皇甫永宁,竟生生忍着心中的渴望,将见媳妇“第一面”的机会留到了新婚之夜。
“咦,你竟然还没见过你媳妇的样子?”乐亲王太妃惊讶的问道。她还以为自家儿子早就看过了,才会这样对皇甫永宁死心踏地,不想竟是没看过的。
“没有,既是有高人批命,我怎么可以因为自己的私心让阿宁涉险。不过是多等些时日罢了,儿子等得!”齐景焕真心实意的说道。
乐亲王太妃轻轻喟叹,低声道:“焕儿,你媳妇儿真正当的起天下无双这四个字。细细想来,母妃还真是庆幸她有一身好功夫,否则……”身为女子,乐亲王太妃自然知道美丽的容貌其实也是祸患的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