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午餐时聊得愉快,可在染色铺子里,两人还是面红耳赤的争论了一番。不为别的,只为了确定染色的布料。
“嘿,白,我说真的,这件小礼服下摆要做出轻柔和优雅。用丝绸垂坠感太强烈,不好做造型,不适合这样的嫩黄色。”
“亚瑟,我说的不是丝绸。是棉丝混纺的面料。而且,丝绸也有轻薄的,并不是只有厚重的。”
“我还是觉得下摆用真丝雪纺和欧根纱要好一些……”亚瑟无奈地摸摸鼻子:“白,既然你坚持,我们都染一下怎么样?然后按照各自的选择来做。”
“好吧。”白晓曼学着他,无奈地摊摊手耸耸肩,“那就等做出来成品看一看吧。”
“那枝玉兰花呢?也要染上去吗?”
“不,亚瑟。那个要绣上去。这个你不用担心,确定面料之后我来就好。”
“你会刺绣?”亚瑟灰蓝色的眼睛诧异地看着白晓曼,后者抛出个小香囊给他。看着那精细的绣图,他笑着说:“好吧,老板究竟是从哪里挖出的你?真是神奇的东方女性!”
“叮咚,亚瑟好感度上涨十点,当前四十点!”
虽然只有四十点的好感度,可亚瑟看向白晓曼的目光满是毫不掩饰的欣赏。
“好了,这件事情就先放一放。”白晓曼急忙转移话题:“我要再染些其他的料子和颜色,你看这个颜色怎么样?给十岁的小孩子做衣服。”
调色盘上是柔和的肉桂粉。
“唔,太过于内敛了,小孩子还是应当穿得色彩艳丽些。”说到童装,亚瑟似乎来了兴致:“粉蓝撞色怎么样?做成小a字摆,配上小皮鞋。男孩子的话,粉色衬衫打上领结也很不错,再加上格子短裤……”
谈到了专业,亚瑟转过头,也打量了白晓曼一眼,他挑挑眉毛,“白,你也该穿得活泼一些。你皮肤很白,为什么不试试孔雀蓝?”
他拿过那一小块染成神秘蓝色的绢纱,披在白晓曼脖颈处比划,“果然和我想的一样不错!”
白晓曼却因为这个亲密的动作略略有些不适,向后小小退了半步,不自觉红了脸——这大概,算是对着攻略对象的后遗症?
还真是害羞啊……亚瑟自顾自地想着,勾起了一抹笑。
白晓曼穿得是一身白色的女士小西装,这是她能找到的衣柜里面最保守的一身。然而上身腰身收的好,显得整个人纤瘦而精神。现在被孔雀蓝的料子一衬,白皙的皮肤好像会发光。
料子一时半会儿染不出来,亚瑟取了几块之前就放在这里染好的布料。而他说好看的那一小块宝蓝色纱料,干脆利落地买了下来,系在白晓曼颈间做了个纱巾点缀。
“这些是要做什么?”白晓曼很是好奇地摸了摸,发现料子并不柔软,反而硬朗挺拓。
“主要是做造型用的。”亚瑟好心情地解释:“不过并不是咱们这个工作室。是朋友托我染得料子。”
朋友?白晓曼不再发问,涉及到私人问题,她还是缄默的好。
“她说自己是个……嗯,裁缝?”亚瑟歪歪头,“走吧,你和我一起去。她也是擅长东方元素的,或许,唔,你能和她学到一点什么。”
白晓曼还以为亚瑟说的好友,会是个和他一样的高大男子,没想到,竟然是个小巧玲珑长发及腰的——女孩子?
之所以说是女孩子,是因为她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一张娃娃脸,柳叶眉,长发不烫不染,清清爽爽地披在身后,穿了件喜鹊登梅的改良旗袍。
“嘿,茜茜,看我带了什么给你!”亚瑟自然而然与她行了贴面礼,才把拿来的料子奉上。
“这个颜色染得真好!”茜茜爱不释手摸了摸,这才看向白晓曼:“亚瑟,这是你的女朋友?不错嘛,老木头终于开窍了?”
“茜茜,这是我的同事。白……”亚瑟有些吃力地回想着白晓曼名字的发音。
“我是白晓曼。”白晓曼大方一笑,干脆自己走上前去和她握了手。
“我是刘茜,叫我茜茜就好!”刘茜一笑,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她的工作室类似于沙龙,并不与传统的裁缝铺子一致。里外两间,用流苏帘子隔开,里间错落着放了几个小沙发和一架屏风。在房间各个角落,还用造型别致的模特和架子,摆放了许多旗袍、礼服什么的。
白晓曼好奇地四处看了一圈,问了许多问题。刘茜许是得了亚瑟的嘱托,也没有不耐烦,一点点详细地讲给她听。涉及到形体方面的问题,还拿了炭笔在素描纸上勾勒出来给她看。
不知不觉就到了半下午,白晓曼正要起身告辞,就听到有人敲门。
“是预约的顾客,来做结婚礼服。”刘茜说了句抱歉,就起身前去开门。
“刘设计师,麻烦你了,我们婚期现在提前了,可能有些赶……”熟悉的声音,不是别人,正是戴玉轩和汪以诗。
世界还真是小!白晓曼心中感慨,坐在沙发上,并不打算与二人交谈。
“戴先生留在这里吧,汪小姐,还请你跟我到里间去量一下尺寸。”大致商定了时间,刘茜就把汪以诗请了进去。
汪以诗刚进去就愣住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是白晓曼?
“晓曼姐……”她很快反应过来,怯懦地开了口,然而声音不小,足够让外间的人听到。
晓曼?戴玉轩皱皱眉头,她怎么知道今天自己要在这里做礼服?伸手掀了帘子就走进来,心里想得多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