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院里,轰鸣声再起,伴着熊熊火光摧枯拉朽的吞噬整个山庄;城门口,官兵们鱼跃上岸,寒刀出鞘,乒乒锵锵的打斗之声不绝于耳。
顾勋并未出手,只死死盯住面前的吴秋水。突然,四颗铁蒺藜破空而出,蒺藜上蓄满真气,来势汹汹,见血封喉。又有三条人影同时像顾勋袭来,一人腿疾如风,一人身轻如燕,一人内力绵长,正是吴秋水身边四大暗卫一齐出手。
顾勋面色冷峻,随手抽出身旁一名官兵身上佩剑,剑势一挑,就将几颗蒺藜全部打下。腰身向后折下,仰面避过后方一脚狠辣的无常腿,再扭身而起,稳稳接下另两人杀招。随后长剑舞得呼呼作响,逼得几人不能近身。
就在他与四人周旋之时,却瞟见吴秋水和左寒山分别押着薛玥和玉面罗刹,匆忙向后院跑去。他急得暴喝一声,张冲忙从人群中急掠过来,与他背心相抵,连克敌人数招。四周的官兵也渐渐围合上来,迅速将那四人擒下。
顾勋一脸寒霜之色,对张冲道:“安排好屋里的人撤离,你们到岸边集合,随时等我号令。”然后纵身而起,朝吴秋水逃走的方向急追过去。
残月西沉,风声鹤唳。吴秋水和左寒山踏着月色,押住两人往地宫方向飞奔。他清楚的知道秋水山庄今夜再难保全,自己却绝不能被擒。如今唯有逃到地宫内先躲一时,日后找到机会向那人报信,必定要向顾勋报今日之仇。
就在一行人跑到主院之时,眼前已是浓烟滚滚,到处都是火烧过的痕迹,显然此处也曾被爆炸波及。四人一踏上院前走道,石板地上突然生出无数裂痕,一路向下坍塌下去。原来这里正是地宫的顶部,由于下部是空心而建,经不起火药摧残,此刻终于不堪重负,轰然倒塌。
四人都被这塌陷弄的身形不稳,吴秋水望着眼前一个个沉下的大洞,心中顿生凉意,耳听远处有人长啸而至,索性把心一横,拉着玉面罗刹纵身跳了下去。
隔他几步之余的左寒山,却猛地驻足,显出一刻迟疑。薛玥心念一动,突然大喊一声:“顾大人你来了!”左寒山心中一凛,忙望向前方,薛玥趁机挥出银链,缠上眼前一颗本已微微前倾的大树,大树被拉得往左寒山身上狠狠砸去,她却趁机借力飞了出去。
左寒山被压在树下,目露狰狞之色,一只手臂突然变长,狠狠抓向薛玥左腿,只听“咔”的一声,薛玥腿骨竟被折断,狠狠从空中跌落下来,眼看就要落入脚下塌陷的石块之中。
千钧一发之际,顾勋已飞身赶到,他眼见吴秋水跳入地坑,却又见薛玥腿骨被折,如掉入石块中必死无疑,脑中飞快闪过一丝犹豫,终是朝薛玥落下的方向扑了去。
薛玥感到腿部一阵剧痛,身体不受控制的迅速坠下,耳边传来滚滚轰鸣之声,不禁暗叹今日自己小命难保。
就在她认命的准备跌入废墟之中,却发现自己落入了一个结实的臂弯之中,一股清雅的气息传来,抬头一看,抱住她之人,正是刚才还在心中咒骂的顾勋。
坍塌并没有结束,头上的土块、碎石还在不断落下,薛玥看他没有松手的意思,也只得把头埋起来,索性拿他当了护盾,以免自己被飞石殃及。
终于在一阵地动山摇之后,四周渐渐平静下来,薛玥连忙从顾勋怀中挣出,冷冷道:“顾大人这又是走得哪步棋?”
顾勋见她开口就是讥讽,也愠怒道:“薛姑娘,顾某好像刚救了你的命,哪怕不以身相许,你也该温言软语安抚几句吧。”
薛玥冷哼一声:“顾大人可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从一步步诱我们进秋水山庄,搅乱庄中局势,又安插暗探入庄埋下炸药,等防守空虚时大举攻入,打得吴秋水措手不及。大人计划的如此长远周密,如今留我这条命,想必也是另有所图吧。”
顾勋想不到这小丫头如此不识好歹,只怪自己一时心软,放弃追踪吴秋水,竟选择来救她,难得做一次好人,还被误解不怀好意,莫名被数落一番。
薛玥见他不语,只当自己说中他的心思,正准备起身,腿上却传来钻心的疼痛,低头一看,大腿已被抓的血肉模糊,隐隐能看到森森白骨。
顾勋眼见此景也是眉头一皱,伸手往她腿上按过去,见眼前之人猛地一缩,忍不住又瞪她一眼,道:“薛姑娘是不是小心过头了,就算顾某想做什么,你现在这副模样,看得也是毫无胃口。”
随后他不理薛玥讪讪神色,帮她接好骨头,又扯下一块布条把伤口包扎起来,这才抬头观察四周环境:身旁道路都被大石头封住,唯有右方露出一条小径,勉强可以前行。
他记挂着吴秋水的下落,起身就要往前走,突然,身后有人扯了一扯他的衣角,回过头,薛玥低着头小声道:“你要带我一起走。”本来她是打死也不愿意求这人,只是她实在不想一个人呆在这又暗又阴森的废墟之内。
顾勋见她终于示弱,突起狭促之心,转身将她打横抱起,又故意将她身子紧紧往胸前一靠。
薛玥顿时窘得面色飞红,双手不断将他推开,大叫道:“你干嘛,放我下来!”
谁知顾勋闻言,竟真的将她往地上一放,薛玥一屁股坐在地上,恨恨的对顾勋怒目而视。
顾勋见她气得小脸通红、杏目圆睁,心中十分愉快,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