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了一下,说,“你在哪?要我去接你吗?”
我深吸一口气,说,“不用了。我马上到家了。”
“好。我在楼下等你。”
挂了电话,我看着车窗外,霓虹灯五光十色地闪烁着。
我依稀记得,当年那个带着我到游乐园的长椅上,看着旋转木马跟我提出交往的少年。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他,《呐喊》到《朝花夕拾》他到底考虑了什么,只是考虑了要不要和我没有感情的交往,还是什么。
只是,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
我下了车,看到楼下那一抹身影的时候,眼睛依旧酸疼。
我还记得,当初他为我伤了左肩背的时候,他左手垂在胸前,站在我家楼下远远看着我。那时候的他。就如现在一样,在黑影之下,远远地望着我。
我走过去,他走过来,他轻声问我,“怎么了?”
我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伸手抱住我说,“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摇头,只是想哭。但是眼睛总是痛。
他叹了一口气,抱着我上了楼。然后把我放在沙发上,轻声说,“别难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总还有我呢,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我蹭了蹭他的怀抱,轻声问他,“你还记得聂云朗吗?”
他身子轻轻颤了一下,轻声说,“记得。那个总是看我不顺眼的聂云朗,我怎么会忘记?”
是啊,聂云朗总是看安覆宁不顺眼。明明对别人满不在乎,就只有对聂云朗讨厌得很。
“他三个月前去世了。”
他没说话,只是抱着我的手臂紧了紧,我又说,“如果我不是碰到他母亲聂阿姨。我想我永远不会知道。”
“我在知道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去世。”
“我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我一直在想,如果三年前失踪又去世的人是你,那该怎么办?如果一直没人告诉我,我是不是永远都不知道?”
“落落。”他抱着我轻轻地摸着我的头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有些人是病死。有些人是老死,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人的一生,都要经历生老病死的。每一个人出生,他不可能不生病,不可能不老去,也不可能不死亡。我们要学会接受事实,而不是一直无法释怀。”
他的话,让我的心沉稳了不少。
的确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宿命,而每个人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亡,只是,时间不同。
就像我的父母,他们相继离开的时候,那时候我总是觉得,这个世上就再也无牵挂了,也许我应该也跟着离开,这样的话,至少我不会沉浸在痛苦之中。
莲花说,落落,有人曾经说过,比死亡更坚强的是活着。只有弱者才会选择死亡,因为他们没有坚定的心来迎接生存的困难。
她说,落落你看起来柔弱却从来不软弱,如果你真的选择死亡,我不会拦你,我会看不起你。因为你让关心你,爱护你的人伤心了,这样的人,的确只能选择软弱的死亡。
因为莲花的话,我并没有选择死亡,而是选择坚强的活下来,去迎接更困难地生活挑战,我不想被莲花看不起,不想让在乎我的人看不起,更不想让讨厌我的人看不起。
我抬头看着安覆宁说,“聂阿姨告诉我,聂云朗的墓迁回来了,我想去看看他。”
他点头,说,“好。”
“那等莲花养好身子再去,再叫上阿好和青仁,我们四人也算是他这短暂的人生中,最亲密的局外人了。”
“好。”
我打电话给莲花,告诉她这件事情,莲花沉默了好久才说,“原来安覆宁和聂云朗没有私奔。”
我,“……”
我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莲花发什么神经在这个时候,说这个。
“好的。我会通知她们俩的,等我身子养好了,等她们统一了时间,我们就去看他。看看我们三年未见的聂男神,是不是还像当初一样,绷着一张帅脸,迷死了万千少女。看看他,是否还记得我们这些不是朋友的朋友,看看他……”
莲花轻声说道这里,便停了,然后声音咽哽说,“看看他,还有没有当年最帅马文才的风采。落落,原来有些人走得真的是那么快,那么得猝不及防,那么得悄无声息。”
我抬头,靠在沙发上,眨了眨酸疼的眼说,“还好,我们都还活着。”
安覆宁的手覆了过来,覆住我的眼睛,温热的掌心,让我的眼睛舒服了很多。
我挂了电话,就这样靠着,感受着安覆宁掌心的温度,轻声说,“还好,我们都还活着。”
因为手伤的原因,我依旧还是去上课。虽然陈家体谅我,让我休息一段时间,但是我仍然还是想给陈馨补课。陈家也没有勉强,只是时间缩短了。
也好在很快地拆线了,看着纱布扯开的时候,那手掌上一道横疤清晰可见。
拆线的时候有点疼,但是毕竟只有三针,很快就熬过去了。他名妖巴。
医生给我涂了一些药,重新缠上纱布,三天之后,就可以拆了,然后多活动,让手重新活络起来。
我盯着重新被包扎的手,安覆宁说,“不要怕留疤,医生开的药膏,你按时涂上去,饮食方面再注意一下,不会留疤的。”
我笑了笑,“手掌有疤很难看吗?又不是在脸上,如果在脸上,那才是出大事,明明长得不好了,如果再留疤,那就真的一辈子嫁不出去了。”
闻言,安覆宁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