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爬起来。坐在地上,粗口的喘息,天色渐亮,看了眼手表,早上七点了。
按理说,这时候应该有人来上班,接班的保安也该来了才对,怎么这里还是空无一人呢?
我掀开衣服,尸骨都还完好的贴在我的小腹之处。我随手扯了一块布料包裹起来,然后又蹲着去看了一眼地下管道,那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楚,就是听着滴答滴答的水迹在不断作响着。我很好奇,那个隧道是幕后黑手所挖,是没错了。但能通到保安室,每次的进进出出,肯定是会被人发现的,要想成功进出,那必须是跟这保安室的人通好气儿才行。我仔细的想,印象中,大厦保安总共有五个人,一个安保队长,除了死去的老张头,还有三个保安,都是轮流值班的。
那么就是说,还有四个保安可能跟幕后黑手有关。这几个人的资料,我回头得拿到了仔细研究,妈的,折腾了老子这么久,不管对方究竟是什么牛鬼蛇神,我都一定要揪出来不可!
唉,就是可怜了老张头。我至今还清楚的记得他死去时的绝望眼神,那眉宇里所透露出的都是我害了他的字眼,仿佛烙印似的在我心里挥之不去。
“嗯?小李?大早上的你来我保安室干嘛?怎么了,有事儿吗?”
我正兀自瞎想的时候,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我当时心中咯噔一跳,以为是出现幻听了,不敢相信,回头一看。你麻痹的,竟然是……老张头?
他,他没死?
他,他还活着?
神采飞扬,一脸笑容可掬的看着我,跟我平时看着的慈祥张老头,一模一样。
怎么,这么会?
我明明亲眼看着他被男女鬼给吃了个粉碎,血流成河,尸骨无存。
“张大爷,真,真的是你吗?”我吓尿了。也是下意识的后退,这究竟是人是鬼。不对啊,现在的鬼魂都这么猖狂了,大白天的都敢来吓唬人。直到我退到了边角,老张头还一脸疑惑之色,淡淡的笑道:“怎么了小李,几天不见,你连我都不认识了吗?”
说着,他就要过来。可我至今还惊魂未定,没有搞明白对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就一只手伸出手,止住的喝道:“别过来,你别过来!”
“小李,你到底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还问你怎么了,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还活着?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嗨,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老张我才六十岁,身体健康,吃嘛麻麻香,不说长命百岁,再赖个二三十年还是没问题的,一大早的你就咒我死,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得亏咱俩关系好,我这人也是好脾气,这要换个其他人,非得跟你打一架你信不?”
“不,不是张大爷,我是真的觉得你……”
“东生!”
我就要再解释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表叔公的急切呐喊声。他匆匆跑来,见到我,神情古怪的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我……”
“行了,先别说话。走,我师兄被我请来了,咱们出去聊,你的事情还有小丽的,我都跟他说了,具体研究研究应该怎么操作。”说着,表叔公就进来拽我。而听闻的老张头则是一边喝着茶水,一边不屑的说道“小李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可下次你要再敢这样诅咒我的话,别怪我翻脸。真是跟什么人学什么事儿,看看你这都交的什么朋友,疯疯癫癫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还师兄?你当你这是在拍电影呢,大早上的就碰见你们俩人,真是晦气,走走走,赶紧走,要让我们队长看见了的话,非得炒了我不可!”
非得炒了我不可?
似乎是,跟昨晚的老张头,一样的语气,一样的格调。
到底,昨晚才是张老头,还是今天的是他?
他到底是死是活?我彻底迷糊了,前后的事情串联起来,就连我自己都迷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活在现实中,老天爷,别这么玩儿我啊!
……
师兄。
一身黄色道袍,头戴粘性毡帽,双手背负在腰,身躯挺拔,站在那里,威风凛凛。
随身佩带着一个中正的包裹,手执道士的白色胡须杖,怎么说呢,看起来的确是有些仙风道骨的意思。
“师兄,人来了,诺,就是他,东生。”这表叔公对师兄非常恭敬,说话之类的都很是小心翼翼,一边说,一边为我介绍的说道:“来,东生,快,快来见过我师兄,‘舟屏道长’。”
我还有些惶惶然。对于刚刚老张头的事情心有余悸,半天没反映过来。见我没举措,表叔公还用胳膊肘来碰我,示意我赶紧给人打招呼啊。我刚反映过来,那舟屏道长则是一摆胡须杖径自往近前停靠的面包车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风轻云淡的说道:“不用催他,被鬼迷了心窍,还能指望他对我说出什么好话来吗?跟我上车吧,走吧,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然后就上了车。
安稳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一动不动的平视前方,好像天生就没有七情六欲,不会为任何事物所动,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大概说的就是他这造型吧。
不过在听闻他说这话之后,我并没有觉得他很牛逼,反而觉得他这是在装逼。
说鬼迷心窍,我吗?别以为我没修行过什么道术之类的就能随便忽悠我,我要真被迷住了,还至于现在保持清醒的和你对话吗?那早就将意识控制了,对于自己所做的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