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案子的真相呼之欲出,可是没有证据。一切,只是他们的猜想。
“小青说了苏小姐肚子里三个月大的胎儿,是谁的吗?”既然有了情人,这事如果让涂鸿运知道了,肯定会怀疑胎儿是否是他的孩子,而这也很有可能成为谋杀动机。
“小青很肯定是涂鸿运的。三个月前他污辱了苏小姐之后,苏小姐才有的身孕。小青说只知道苏小姐的情人是天宁镇人氏,苏小姐不许她打探,只说怕万一哪天出事了会连累她,所以小青会帮助他们偷偷私会,有意不去了解是谁。”
这婢女太忠心,反而不能帮主子找到凶手。
连翘咬着唇沉吟片刻,说:“男尸身上应该有线索的。”
“脸已经被咬得认不出人来,但身体很完整。死者身子结实肌肉发达,上面有些点点伤痕,像是火星溅上去的烫伤,他手掌都有许多厚茧,特别是虎口。说实话,他并不像是穿得起那衣裳的人,那衣裳许是苏小姐为他准备的。”许怀泽说完,又想起什么,指着左劲耳根下方两三寸的地方,说:“这里有两个烙印痕迹。”
“哦,什么样的?”
许怀泽醮着水,在桌面上画了一个“11”。只不过这两竖很短,看上去,只比两个点长一点。
连翘歪头看来看去,拍手叫道:“我想起来了,这个烙印我见过!”
“师妹在何处见过?”
“就是你被冯捕头抓去衙门那晚,我曾在一小摊子上看到一群男人,他们围着涂鸿运小妾白英的弟弟白强说话,其中有几个,脖子上有类似的烙印。但天太黑,我看不清楚,只是瞟了一眼便没有再看。如果不是师兄你画出来,我压根不记得了。”
“白英?白强?”许怀泽面有疑惑。
“涂鸿运有三个小妾,白英是其中最年长的。她弟弟在涂家的冶铁坊做工头,手下管着一群冶铁工人。”连翘很肯定的说:“那男尸生产恐怕就是冶铁坊的人。”
许怀泽眼神一动,有惊有喜,惊的是连翘来到天宁镇不过五日,竟然能打听到如此多的信息,喜的,她在是聪明的仵作,也是一个聪慧的民间判官。
“在衙门里,苏县令和画尘离根据我的验尸记录,不约而同地猜测此死者与治铁坊有关。”许怀泽暗自赞许,却不肯在面上表露半分,连知晓遗命不得再做仵作,他和连翘一再破例,假如鼓励了连翘去推理破案,只怕这条不归路会越走越远。
连翘见自己的猜想与证据不谋而合,不由地激动起来。她就知道,肯案与涂鸿运脱不了干系,而白英和白强正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那就是冶铁坊查啊!”
许怀泽笑道:“这样直白地去查,不怕打草惊蛇?不管是苏小姐还是那男尸,苏县令都是低调行事,涂家还不知道这些呢。”
连翘瘪瘪嘴,算是承认自己鲁莽了。
“白强再笨,也是白英的亲弟弟,涂家的舅少爷,他们是一家人,蛇鼠一窝,肯定会包庇。”许怀泽又说:“我们现在要找的是证据,急不得。”
连翘小脸耷拉着,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许怀泽没有听清,怕她会擅自行动,急忙说道:“师妹不必忧心,明日苏县令便要去涂家,我与画兄都会跟着去的,先探听探听再说吧。夜深了,你才刚恢复,快些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