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今墨点头,说:“我与她已有夫妻之实,自当应以夫妻之礼相待。她若死,我相陪,她若病,我相陪,她若不离不弃,我自当相守终生。”
铁今墨说到这里,放开连翘,退后两步。他着戏服,画了脸谱,一张脸,竟有几分女子的俊俏。他对着连翘,施施然地行了个礼,连翘注意到,这是戏文里女子的礼数。
连翘学着他,也如此回礼。
铁今墨再看她时,眼中有泪。
只是,分离在即,多说无益,是是非非,也是过眼云烟。
当晚,连翘睡在马车里,许怀泽在车顶上看星星。
“师兄。”
“嗯。”
“我们去江南,赛姐姐跟着我们一起去,她说画大哥已经派人到南宫家打了招呼,我们不但可以在那里住,还能留在南宫家过年。”
“嗯。”
“师兄,你不愿意吗?”
许怀泽翻身进了马车,淡淡说道:“过年想回去给师傅上柱香,不过你的身体要紧,还是留在南宫家比较好。”
“往年过年都会回家,这次情况特殊,爹不会怪我们的。”
“嗯。”
“师兄,你怎么了?”连翘坐起身,奇怪地看着他,说:“你不高兴。”
“你喜欢画尘离,为什么不跟着他……回京。”
连翘咬着手指咯咯笑。
“爹说过,师兄对翘儿也喜欢得紧,怎么非要把翘儿推到别人怀里去?”
“师妹!”许怀泽正色,一半是尴尬,一半是被说中了心思的恼羞成怒。
“师兄别恼嘛。”连翘抱着他的胳膊笑道:“爹说过,女儿家若是嫁了人,就没意思了。要被相公管,要伺候公婆,还要快快生子延续香火。爹说,最幸福的就是能四处游历的女子,遇到一个喜欢一个,喜欢一个就认认真真的在一起生活。如果觉得不合适,就离开,再换一个!”
“师傅何时说过这种话!”虽然许怀泽是连知晓的徒弟,可他比师傅要保守多了。
连翘挤眉弄眼地笑,许怀泽这才知道自己上当了,这些话都是连翘诳他的。
他佯装生气地拍了她脑袋一下,骂道:“胡说八道!”
“画大哥是王爷,皇后要给他说亲。且不说我还没那么喜欢他,就算有……我也不愿意蹚这浑水。”连翘也正色说道:“爹fēng_liú大半生,虽说无妻无子,但他一样幸福。翘儿有师兄相伴疼爱,只会比爹更快乐幸福。”
许怀泽听懂了连翘的意思,莫名心酸。
“傻瓜!画尘离他……是值得托付终生的人。”许怀泽并非违心,他对连翘只有一个原则——只要她幸福,什么都可以。
连翘摆摆手,伸了个懒腰,说:“睡吧,明天我们就要出发了。江南有好多好吃的,我一定要吃个饱。”
“就这点出息?”
连翘瞪大眼睛,漂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星光熠熠:“我只希望,在江南不要再出人命,不要再有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