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是儿子盖的,俺们老两口跟儿子一人住一半,分开过,做饭什么的都自己做自己的。儿媳妇那边儿有热水器,一会儿你上楼洗个热水澡,洗完了到二婶家吃中午饭,吃完了饭叫你二叔领你去高大夫家。”二婶热情地说。
“已经够打扰你们了,我还是直接过去吧。”阳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二婶把她拉下车,指着她这一身的脏兮兮衣服笑道,“你造成这样就去见高大夫,人家该说俺们两口子怠慢客人了,听二婶的!去洗澡,完我把你衣服洗干净甩干了,清清爽爽的过去。”
阳光发现自己真遇上好人了,她几乎是被推搡着上了二楼,二婶儿的儿媳妇把她领到洗手间放了热水,二婶又连抢带夺地把她的衣服拿走自己洗去了。
阳光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淋浴,等她洗完澡,二婶已经把她的衣服洗好熨干送过来了,穿到身上的时候还带着余温。
“小丫头原来这么精神,还挺好看的!”二婶大嗓门的这么一喊,她的两个儿媳妇和两个小孙子,甚至她的儿子都跑过来看她,阳光被一大群人华丽丽地围观了,囧。
厨房飘来饭菜的香味,一桌农家饭上桌了,阳光吃到了地道的铁锅焅大鹅,她一天多都没有吃饭了,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甚至都想泪流满面了。
也许只有经历过食不果腹衣不遮体的生活,才知道平凡的幸福多么的可贵,她一边吃一边矫情地想着,二婶把一个肥大的鹅腿夹到她的碗里,热情地叫她多吃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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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了饭,二叔骑着摩托车带着阳光找到了高大夫家,从他家到高大夫家也就是三分钟的车程,来的时候是从村西头进村的,而高大夫家住村东头。
高大夫家不像二叔家那么气派,却也是明亮的三间大瓦房,院子里搭着一个葡萄架,葡萄架上此时已经没有葡萄了,院子里其它的地方也都搭着简单的木架子,架子上放着一个个圆圆的簸箕一样的东西,上面晒着不同的药材,刚进大门,阳光就闻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儿。
入门的台阶上是一个不大的空间,花墙上面摆满了花盆,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少妇正在修理一盆月季花,听见来人了,也没放下手里的活儿,只对着二叔笑道,“二叔来了!吃饭了没?”
阳光一看这个女人长得真挺好看,杏核眼,挺直的鼻梁,嘴角自然地上翘着,刚刚这么一笑,还露出两个可爱的虎牙,只是眼角稍稍有些笑纹了。
“小文儿,你爷在家不?家里来客了!”二叔带着阳光上了台阶,对她笑道,“阳光,这是小文儿,高大夫的孙女。”
“姐,你好,我是李云峰介绍来的——”阳光正说着,房门突然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精神矍铄的老人,穿着一身青色长袍,戴着一副眼镜,很有些仙风道骨的样子,一见了阳光,立刻热情地对她伸出手,“是阳光吧!云峰昨天给我打电话了!来进屋说进屋说!”说着直接把阳光拉进屋里,把那两个人直接晾在外面。
阳光没想到这老人会这么热情,一点儿也没有名医的矜持,看来还是山里人淳朴哈。只是中医非要穿成那样吗?长袍马褂的,让她有种时空错位的感觉。
经过一条小小的走廊,老人把她带到了自己的书房,准确的说是药房,只见偌大的房间里,靠墙的三面都是高大的泛着紫黑色光泽的带着无数个小抽屉的药架子,每个小抽屉上贴着白色胶布,上面写着各种药材的名称。冲着门的地方摆着一个实木长桌,上面摆着几摞书,显眼的地方放着一对黑色的水晶貔貅。
高大夫在桌子后面的木椅上正襟坐下,让阳光隔着桌子坐在他对面,然后正经八百的开始问诊。
“病人没来这病不太好看。”高大夫捋着胡子,略沉吟了一下说道。
“我妈在医院呢,现在都站不起来了,医生说是类风湿,很严重的那种。”阳光说着拿出妈妈历年的病例交给他,高大夫细细地看过以后,又问了她几个问题,病史多长,在什么季节发病,病人平时脸色如何,以及有没有呼吸系统的疾病和心脏病什么的,甚至还有平时心率齐不齐,晚上睡得是否安稳,生活习惯和饮食习惯什么的。问了一大堆,阳光仔细想着,尽量详尽地回答他。
末了,高大夫微微扬眉,慢条斯理地说,“果然是个孝顺的孩子,把你的右手伸出来,我给你号号脉。”
阳光听得一头雾水的,狐疑地问,“高爷爷,我又没病,你给我号脉干嘛?”
高大夫不语,只把右手搭在她的手腕上,过了半天才笑道,“不错不错,只是肝火旺了些,一会儿我让小女给你炖点儿冰糖雪梨,降降肝火。”
阳光正在愣神,高大夫已经从抽屉里拿出里几包药,放到桌子上,和蔼地笑道,“其实令堂的病云峰已经看过了,论中医的望闻问切,医理药理,我虽从医四十多年,也不及他的万一。他让你走这一趟,一是因为有几味药材只有我这里有;二来——令堂福薄,没有你这一路的坎坷和一颗赤心,要消除她的痼疾只怕有损她的寿禄,有你这样的女儿,也算是她的造化。”
阳光听他咬文嚼字的,也多少听明白了:感情老妈的病大哥都给看过了,他这么半天都在装腔作势呢!估计这跟佛教里那个目连救母的传说大概是一个意思,只不过自己幸运,没怎么费劲儿就把事情解决了。
“谢谢你啊高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