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才短短半宿的时间,可她却觉得突然之间,一切都天翻地覆了。
慕容颜见她不语,便低声道,“看来你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苏琬脸上的颜色又黯了黯,道,“所以,你要如何?”
“如今,你既然已知我真正的身份,不如离开罢。”慕容颜盯着她的眼睛,道,“我可以马上送你和你爹出宫,可以护你们一世长安,可以给你们富贵荣华。。。”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苏琬生生打断道,“不,我哪也不去。”
慕容颜一愣,压低了声音,不解道,“为何?你该知道,我根本。。根本不能娶你。”
却听苏琬执拗地道,“即便你什么都不能给我,我也要留下来。”
“你。。你这又是何苦?”慕容颜皱起了眉头。
“你放心,你的秘密我是不会说出去的。”苏琬突然走上前一步,伸出纤纤玉手欲抚平慕容颜紧皱的眉头。
慕容颜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腕,难以置信地望着她,突然有些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为什么这个女孩在知道这么多事情以后,还能这般心平气和的仿若无事?
“痛。。”她娇弱地低呼道,眼眶中的泪水又要落了下来。
慕容颜松了手,正色道,“这里是非太多,我还是希望你能速速离宫。”
说完,她便转身离去。
待慕容颜走远,苏琬的脸色慢慢阴沉了下来,指甲也深深地嵌入掌心。
她的目光移到桌上的交杯酒上,从未喝过酒的她,走过去倒了一杯。她举杯,一口一口地慢慢喝完,终是悲凉地流着泪笑了出来。
是的,她感到自己内心最后一块期冀的净土也被人玷污了。
但,她已做了决定。
从今往后,她不快乐,但也不会允许,有人能比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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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从衣衫上拂过,发出空荡的呼啸,继续远去。
楚夏缇只觉得燕国比漠北更加寒凉,到处都充满了肃杀的气息和冰冷得令人窒息的空气。
而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漫天的风雪声中,有什么声音轻轻响起,细细的,像有人捏着嗓子在哼唱:
“燕归来,窃国玉。胡人入,宫闱乱。”
“妖皇现,神明死,战又起,何人过?”
楚夏缇虽不是燕国人,可也清楚这诗谣中恶毒的含义。
这里面每个字都在明明白白地隐射她心头上的那个人。
“简直血口喷人!”就连杨忠这个十几岁的孩子也忍不住骂道,“岂有此理,若让我知道是何人作的歪诗,胆敢这般侮辱师父,绝对饶不了他!”
楚夏缇心中亦是十分担忧慕容颜,一路的长途跋涉,也让她慢慢回忆起当初自己和桐妹妹一路跟着她回燕京的那段日子。
唉,那是多麽快活的一段时光啊。
她迫不及待的看到她,要不是顾及受伤的杨忠,她恨不得骑上马就再不停歇。
终于,到了燕京。
她是夜晚回来的,城门已关。
可她却再也等不了,加上她此刻几乎已忆起大部分的记忆,包括她的武功。
当夜,她便翻墙潜入皇宫。
两名宫娥提着灯笼远远走来,她忙躲到黑暗之处。
只听其中一人对另一人,道,“听说了吗,陛下今夜又是在御书房歇息。”
另一人叹息道,“没想到,这才刚新婚燕尔,那位娘娘就要步了萧妃娘娘的后尘。”
那人又道,“依我看啊,陛下心中还是只有太妃娘娘一人。。唉,只可惜太子。。不,是秦王殿下不喜欢陛下。。”
两人渐渐走远,楚夏缇慢慢从黑暗中走出,咬紧了下唇,虽然她对这两人的谈话有些似懂非懂,但心中却莫名的不舒服,她一跺脚,便疾步朝御书房奔去。她心道,要是那该死的木头真敢负了自己。。她绝对要把她的心给挖出来!
快要到御书房的时候,楚夏缇又看到一位粉衣女子独自托着翡翠盆,也朝这边走来。
她只好侧身一避,躲到殿柱之后。因为夜色的关系,她有些看不清那女子的脸,但觉得有些眼熟。待那女子走进御书房之后,她忍不住想要当场冲进去质问慕容颜为何这么晚了还要和别的女子相会。
但她还是强忍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看四下无人,便悄悄走过去在纸窗上戳了个洞。
只一眼,她就看到了那个自己朝思暮想的人。
摇曳的烛光斑驳了慕容颜身上的明黄龙袍,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手中的奏折上,眉心紧锁,却充耳不闻那名慢慢走向她的粉衣女子。
“陛下,这是臣妾在御膳房为陛下亲自做的参汤,陛下日理万机,务必保重龙体要紧啊。”
楚夏缇张大了嘴,她的目光死死盯着那粉衣女子熟悉的背影。
不,这不可能。。。
这个声音。。。是自己听错了吗?
只见慕容颜的眉心锁得更紧,她淡淡抬眼,颇有些无奈地望向那粉衣女子,“这里现在只有你我二人,你还要这么说,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那粉衣女子将那盅参汤摆在慕容颜面前,似乎笑了笑,道,“陛下何故这么问,臣妾只是来给陛下送参汤罢了。”
慕容颜长长叹气,道,“你这算是在报复我吗?你这是在报复我先前对你的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