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定州赶往边塞,坐马车匀速的话,早上天不亮出发,到了的时候就得要傍晚了。
若是一个人赶路,快马加鞭,只要半天或者更短的时间便可以到了。
夏蝉在路上,本来想着看会儿账本,可是一路马车摇摇晃晃的,也有点头晕,加上起的太早有些不适应,夏蝉坚持了没一会儿就想睡觉了。
“梅丫,我先睡一下,快到了的时候记得叫我。”
夏蝉说着,自己抱了软被靠在车厢上。
“小姐,您躺一会儿吧,这样睡起来会腰酸背痛的。”
梅丫说着,伸手扶着夏蝉躺下,给她脱下了外衣,盖上了被子。
夏蝉迷迷糊糊的,“梅丫,记得叫我……”
“小姐放心吧,奴婢守着您。”
梅丫笑着,坐在夏蝉身边。
直到傍晚的时候,一行人才到了边塞。
边塞的天气比定州恶劣许多,大风呼啸而过,简直让人心烦意乱。
只是再恶劣的天气也影响不了夏蝉的心情。
下了马车,夏蝉拿着准备好的头巾将脑袋包起来,只露出鼻子眼睛和嘴巴。
葛氏有点晕车的感觉,下了车,仍感觉有些头晕。
夏蝉见状,急忙去拿了准备好的薄荷草来,让葛氏放在嘴里嚼了嚼。
薄荷草清凉,又有着提神的功效,葛氏嚼了几口,便感觉脑袋清明一些了。
“娘,感觉还好吗?”
夏蝉端着水给她喝。
葛氏喝了一口水,这才觉得好了一些,不由得点点头。
“早知道你在家里便是,来了这儿没得遭罪。”
郭东义十分心疼,一手扶着葛氏,一手给她端着水杯。
“我也是想来看看,皇上叫了你来,你又是成了亲,若是我躲着不见人,岂不是给你丢人?”
葛氏缓缓道,“也没事,我觉得好多了。”
夏蝉点点头。
“郭叔,咱们先去找住的地方吧,这儿风太大了。”
郭东义点点头,抬起头来看着远方。
边塞视野开阔,一望无际,只是人烟也是十分的稀少,马车到了这里便得停下来,可以下去住着了,至于会兵,是在要越过几个小山丘之外的军营那边,大部分来参加会兵的客人都是在这里停驻休息,等到明日才再启程去军营。
“我想先去看看,郭叔,你跟我娘先去休息一下,我去瞧瞧然后回来。”
夏蝉笑着,翻身上了来时的马儿。
知道夏蝉是一心想去看玉自珩,郭东义也不说破,点头道:“小心一些,这里游牧民族和部落很多,又是不少吐蕃人,你一定要小心。”
夏蝉点头,“梅丫陪着我呢。”
郭东义点点头。
夏蝉勒了勒缰绳,道:“走吧。”
一共只有两匹可以骑的马儿,梅丫便跟顾清共乘一骑,夏蝉自己骑一匹。
梅丫跟顾清也是第一次这样亲密,两人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夏蝉见状,也不想做电灯泡,便自己率先骑在前头。
此时正是傍晚,太阳还没下山,挂在山顶上,映照的天际一片火红。
边塞的风景便是一望无际的辽阔,放眼望去,全都是大草原。
远远的传来一阵悠扬的歌声,正是牧羊人赶羊群回家所唱的无名的小调,伴随着羊群哒哒往回跑的声音,还有不远处帐篷旁边袅袅的炊烟。
一切都有一种特别的美好。
夏蝉忽然想,若是有一天,自己能跟玉自珩解甲归田,就在草原上安顿下来,一起牧羊放马,一起相依相守,就这样一直到老,该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夏蝉想到这,不禁微微笑了,冷风吹过,扬起她的头巾,露出她精致的容颜,脑后的青丝随风狂舞,红衣,黑发,极致的妖娆。
正在这时,一阵厉风疾驰的声音袭来,夏蝉一惊,刚想躲避,就感觉身子一轻,自己已经腾空而起,被一双手臂给揽住了腰身。
再一转身,便是已经落在了一人的怀里。
如初晓日光般俊朗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夏蝉一喜,忍不住轻声唤,“十三……”
“是我。”
玉自珩微微翘起嘴角,他还未卸下铠甲,青丝束在头顶,动作之间,似乎松动了发髻,有几丝垂下在脸颊旁,随风狂舞。
夏蝉欣喜不已,急忙伸手抱住他。
“小心着凉,知道你要来,太着急……还未更衣……”
他的声音如古寺中清晨的钟声,沉稳,深邃,迷人。
夏蝉抽会身子来,两手抱着他的脖子,看着他。
半晌,才伸手缓缓的触上了他的脸。
“你瘦了许多……”
着实,他本就清瘦的面颊这几日又消瘦了几分,所以让本就流光熠熠的眼睛更是大了几分,看起来十分惹人心疼。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这相思之苦若是为你,我甘之如饴。”
他分明是说着甜言蜜语的情话,却让夏蝉心中酸涩不已,好不容易见到,她心中的千言万语,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瞧见她低头,玉自珩含笑。
“怎么了?不想我吗?”
夏蝉轻笑,伸手抱着他的腰身,将脸贴上他的胸膛。
“想。”
如愿听到自己喜欢的回答,玉自珩十分的开心,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抱着她。
“本想来接你,让你一下马车就看到我的,没成想却是错过了,不过幸好,我眼神儿好使,老远的就瞧见了马背上的你。”
那一刻,他几乎是以为自己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