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得去一趟同州。
这个打算她并没当着段宸的面说出来。段宸如果晓得她有了要去同州的心思,肯定会想方设法的阻止。
秦玥一边想一边回答段宸的话:“前些日子大堂哥跟着祖父去了大岳山,还去过南豫国,也经历了不少事儿,现在大伯父不在了,他就是秦家长房的顶梁柱,以后还要承袭爵位呢。”
“这次去同州,虽说有点危险,但有李老将军护着,也出不了事儿,男孩子多多历练是好事啊。”
“我倒不是担心他有危险,就怕他少不更事,成了某些人利用的棋子还不自知。”
终归,段宸是极不放心燕渊的,毕竟他如今是旋风卫的少主,手里掌控了不少势力。他如果想要生事,也是有些棘手的。
幸好他还不知道燕渊的其他身份,否则肯定一拍屁股往同州去追人了。
“不会的。大堂哥一向精明,哪里那么容易就上当了?”秦玥嘴里这么说,心里不是不担心的。就算燕渊没有企图,不代表他背后的潜龙阁不会趁机生事。
很有可能这次胡人犯境,就与潜龙阁有关。那些被人一击致命、秘密死在官道驿道上的传令兵就是最好的证明。
“哎!但愿吧。”段宸叹了口气,眉头皱得死紧,又抬头看了秦玥一眼,眼里盛满了关切,“如今多事之秋,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才一个多月不见,瞧着你清减了不少。”
秦玥下意识摸了摸自个儿的脸,笑道:“哪有?我本来也不胖啊,女孩子没有谁会嫌自个儿瘦的,个个巴不得瘦得一阵风能吹跑才好呢。”
这一通玩笑话,总算稍稍疏缓了段宸那颗紧崩的神经。
段宸瞧着面前这张还未长开的小脸,也跟着笑了。
回到府里,秦玥先去看了江氏,然后才回自己的院子。
听到青樱说秦三爷过来的时候,秦玥正在写信,闻言忙将写好的信纸折好塞进柜子里,这才迎了出来,将父亲请进隔壁的花厅。
秦三爷满眼血丝,神情疲惫,望着女儿半天没有说话。
秦玥当然知道父亲大人是来兴师问罪的。
当时她去御书房见皇上的时候,大臣们才与皇上将萧潜去同州的事情议定,没想到不过两刻钟的工夫,皇上就出尔反尔改了主意,换了赵诺去同州。
私下里一打听,才知道是秦五小姐的主意。
军国大事,岂同儿戏?这秦家的丫头也实在太胆大妄为了一点。也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居然听信入了她的话。
难道堂堂大都朝,就真的没有能人了?朝政大事竟然听信一个小女孩的妄言?传出去真是让人贻笑四方了。
秦三爷想着朝臣们看他的种种异样的眼光,只觉心里沉甸甸地呛得难受,眉头越皱越紧。
他是知道自己的这个女儿有些异于常人的心思,也知道她胆子大得可以冒犯皇上。可是这样的军国大事,她怎么敢?怎么敢就那样理直气壮地让皇上临时换人。
她到底长没长脑子?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了,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秦家已经这样了,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巴不得秦家倒下才好呢,可她倒好,这不是送上门的把柄给别人抓吗?
秦三爷越想越气,不由狠狠一巴掌拍在桌上,差点震翻了青樱才刚端上来的热茶和点心。
在秦玥的记忆里,父亲从来没有发过这样大的脾气,看来他真是气坏了。由此也不难猜到朝臣们对这件事有多么的不满了。
萧潜,他这么快就开始报复了!
本来这并不是件很大的事,但是经过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再小的事也会变成大事,何况这本来也不算件小事,想做文章的人更是轻而易举就做成功了。
秦玥慢慢站起,倒了杯热茶双手捧给秦三爷,脸上神情却很严肃,“父亲,为秦家惹来麻烦是我的错,女儿在此以茶代酒,向父亲赔罪了……可女儿为了大局,不得不如此做!”
“大局?你以为的大局是什么?”秦三爷满脸痛心疾首的神情,质问道:“满朝那么多的官员,难道都只是摆设?偏你就最聪明?最懂得大局?所以就凭着皇上对你的宠溺,肆意干涉朝廷官员的人事调度?”
秦三爷越说越激动,忍不住就将秦玥端给他的茶水和着杯子一起狠狠砸在地上,四溅的水花腾起一股热气,直直冲向秦玥的面门。
秦玥叹了口气,就着衣袖擦了溅在脸上的水气,淡淡道:“父亲,您自以为跟萧潜是好兄弟,骨子里您到底了解他多少?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您完全清楚吗?”
“我怎么不清楚?我打小就认识他,亲如兄弟。当年皇上还在微时,是我和他一起陪皇上争夺这个天下,他三番四次不顾自己性命去救皇上,就连他现在娶的这个妻子,也是皇上为了拉拢卢家而娶。卢氏这么多年没给他添一儿半女,顾着皇上面子,萧潜也没有闹着休妻。他对皇上、对国朝忠心耿耿,你疑心谁也不能疑心他!你知道你这样一闹,让他以后还怎么在众朝臣面前做人?”
秦三爷宣少在家人面前发脾气,更别说用这样的语气跟女儿说话了,这回实在气得很了。想着上一回在丹桂湖畔就欠了萧潜的人情,这个人情还没还呢,偏偏女儿这回还在皇上跟前上眼药,生生将立功的机会给了赵诺。
龙禁卫三个统领之间的关系一向微妙。若论关系的亲疏远近,自然是萧潜与皇上的关系更亲近一些;可赵诺是已故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