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淇含笑请公冶蒙在外间坐下,又亲自给他端过一杯茶水,这才开口,“小伤而已,太医已经看过,无碍的,公冶大哥不必挂心,对了,你刚说大哥托你照顾我?”沈淇疑惑,这是何意?
公冶蒙一脸凝重,本不打算告诉她的,但纸终归包不住火,她早晚会知道,“淇儿,沈家二老爷在邢州出了事,沈赫他连夜赶了过去,这一去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但你放心,我会替沈赫好好照顾你的。”
二叔?沈淇一惊,二叔做事一向稳重,这些年在外经商,虽说并不是一帆风顺,但他自个儿都能摆平,可这次却从郢城将大哥叫了去,可见事态严重。
“可知出了何事?”
公冶蒙摇头,“我只知道四小姐被送了回来。”
沈芸是二叔的独女,因在沈家排行老四,都称四小姐,沈芸年纪小,虽说还未及笄,但自小便跟着二叔走南闯北,性子成熟且做事沉稳,这次竟被送了回来,到底出了何事?
“不行,我得回趟沈府,要不然这心里不踏实。”
“就算你回去了也无济于事,你又能帮上什么忙?何况你现在有伤在身,若是回去了,还要被人照顾,又惹得老太太担心。”
公冶蒙清俊的面容棱角分明,说出的话却是不容旁人质疑,从小到大,她若是犯了错,父亲或大哥训斥她,往往她撒个娇就过去了,但若是公冶大哥严肃起来,她是半句话都不敢多说的。
他好像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严肃的眼眸让人不敢直视。
二叔出事,沈芸被送回沈府,大哥离开俸林书院,这些事联系到一起,沈淇忽然想起了什么,脑中一片清明,莫非……
入书院的前一天,父亲在书房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忆犹新,父亲曾说沈家树大招风,是时候该收敛一些了。
还说沈家有她一个就够了,沈赫是不会在书院待太久的,那么,这次的事情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沈淇心里很乱,看公冶蒙的神情,此事不像是虚的,但因想起父亲的话,她的心终是渐渐放了下来,也罢,公冶大哥说的对,她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反而带着伤回去还让家人担心。
公冶蒙见沈淇许久未言,以为她心中不满,不忍心的摸摸她的秀发,开口说道:“若你实在不放心,也等过几天身体养好了再回去,我陪你。”
此时温淑慧恰好从里间走了出来,见沈淇青丝上覆着公冶蒙骨骼分明的手,慌张的低下头,走上前将手中玉碟放在公冶蒙一旁的茶几上,温婉一笑,“这是午膳时家中送来的芙蓉糕,还请公冶少爷莫要嫌弃。”
温淑慧倾城的笑颜使公冶蒙蓦然一窒,不觉看的呆了,待反应过来不妥时,连忙移开目光,“温小姐说哪里话,我可是最喜欢芙蓉糕了。”
温淑慧面色娇羞,静默不语。
沈淇却听后一愣,公冶大哥喜欢吃芙蓉糕?她怎么从不知道。不觉把疑惑的目光投向公冶蒙,谁知公冶蒙朝她暗使眼色,似乎让她不要多嘴。
沈淇心中暗笑,公冶大哥果然是对淑慧有意思。
因着沈淇身上有伤,晚膳时分并未到竹亭里用膳,而是让家中小厮直接把膳食送到房间来,却未想到今日疏桐竟亲自来了,估计是得到沈淇受伤的消息。
也好,正好沈淇可以向疏桐打听一下家里的事,待疏桐将膳食摆好,担忧的看着沈淇,“大小姐刚来书院怎么就受伤了呢,要不要和管事的说说,让大小姐回府养伤?”
沈淇连连摆手,“不用不用,一点小伤而已,已无大碍,回去跟老太太好好说说,别让她担心。”
疏桐听沈淇这样讲,只好点了点头,又伺候着沈淇用膳。
“对了,四小姐回府了?”待吃的差不多了,沈淇才开口问道。
“四小姐是昨日下午回府的,大小姐是如何知道的?”疏桐是沈府的家生丫鬟,她的父母都在城外的庄子上劳作,一家子对沈家忠心耿耿,疏桐自小便服侍沈淇,沈淇待她自是不一般,所以二人私下里讲话很是随意。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你快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芸儿为什么突然回来,还有大哥为什么突然离开?”
疏桐惊讶大小姐为何会知道这么多,但想了一想,她家大小姐总是很有法子,也就不再纠结,“四小姐回来后就被老爷叫进了书房,很久才出来,疏桐只知道四小姐出来后,没过多久大少爷便回来了,然后还未来得及用晚膳便出了门,老爷什么都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