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莽古泰每天等到大壮来取净化后的干粮后,就会和大壮一起出门到城里去转一圈。莽古泰看着是个莽汉,实际上心比较细致,他并没有完全把盘查的重点放在富人区,而是扩大到整个西山城。每天出去巡视一圈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今早他刚和大壮告别,拐入了西街靠近西城门的一个主街道,就看见街尽头居然有好几个幸存的百姓聚在一起说着话。
这段日子他对西山城也比较熟悉,哪些地方躲着哪些幸存者也了解了七七八八。前面站在一起的几个幸存者他虽然不认识,但确实是活人不是吃人尸。
他赶紧跑过去,只听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愤愤地开腔:“我才不管那么多,他们想跑也别想落下我们,反正我是决定,呆在这地狱一样的地方迟早也是死,还不如跟着他们拼一拼。你们看看,我赵某以前是多么fēng_liú倜谠的一个白面书生,如今成了什么鬼样子!这种日子,我是过不下去了!哼,你们走不走我不管,我是绝对要走的。”
说完,他不伦不类的抱拳给围着他的几个人,包括后来的莽古泰行了个礼,装出一副豪迈的样子大声说道:“赵某先告辞了,明日日落之后,想要结伴一起闯出去的就在这里集合吧,人多也有个伴。”
说完便不理众人,拂袖而去,只不过他的长袍早就破烂不堪,袖子也只剩了几束勉强还没掉落的布条,动作没看出一丝潇洒来,反而让人觉得可笑。
可在场的人没一个笑出来,也没人开口说话,似乎都在思考刚才那赵书生说的话。莽古泰也不客气,同样抱拳行礼,然后直接问道:“各位,我来得迟,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能告知一二吗?”
他身旁一个年级偏大,四十岁左右的庄稼汉模样的人摆摆手说:“这世道乱成这样了就别行这些虚礼了。趁太阳还没出来,咱们哥几个赶紧说几句话商量商量吧,大家伙儿到底走还是不走?”
众人听了他的话就七嘴八舌的开始商量起来,莽古泰站在一旁听了一会儿才理出个大概来。原来不知道从哪儿传出来一个消息,说富人街那边有人与守城门的官兵搭上了线,准备等明日日落之后,天黑之前强行打开城门冲出去。
“城门那不是围着一圈黑红色的雾气吗?那雾气可是会杀人的,谁都不敢碰!”莽古泰惊讶地问道。
他们最早也想过从城门上翻出去,结果发现整个西山城都被黑红色的雾气围着,连城墙都看不见了。有那不信邪的人红着眼睛往屋里冲,结果只听到一声声惨叫,尸体就一具具的从雾气中被甩了出来,还不等他们的亲人号哭着去收尸,那些尸体就发出咯咯吱吱的声音,然后就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成了大家如今已经很熟悉的吃人尸。从此以后就再没有人敢靠近那些黑红色雾气了。
“这位壮士,你住的地方一定离东西城门比较远吧?今日早些时候消息就传开了,说是守城门的官兵发现城墙某一处的黑红色雾气最近越来越薄弱,他们估计明日日落之后,那一处的雾气就会彻底消失,所以他们准备带着那些富人们一起从雾气消失之处冲出去!”有稍微热心一点的人耐心地给莽古泰解释。
话音刚落,对面一个穿着无数个补丁衣服的男子阴阳怪气地说道:“什么带着富人,哼,不就是想带着钱嘛,我敢肯定,等那些官兵一冲出去,第一个就会朝那些富人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