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戈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因为从这个已经遗忘过去的被遗忘者嘴里,显然已经得不到更有价值的线索了,他突然从心底冒出来一个想法——到幽暗城去,到曾经的洛丹伦去!只有在那里,才能找到他的过去。
他有些神不守舍的跟着众人和这几个使者告别,离开了岩洞。走在狭窄的山路上,他一直都在思考怎么才能穿越无尽之海,到那片已经被瘟疫和亡灵占据的国度去。他思考的是如此入神,以至于差点一脚踩空,从悬崖上掉下去,但好在一只有力的大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嘿,兄弟,无论到什么地方,我都可以陪着你,但绝对不包括从这里一齐跳下去,”把他拉上来后,玛斯雷戏谑的说道,“我可不想我的墓志铭是这样写的:‘这里埋着一个暗夜精灵基佬,他和他的人类基友殉情于雷霆崖下,留下了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那可真是想一想都让人恶心到吐啊!”
迪亚戈有些哭笑不得,但不管怎么说,这个老朋友的话都让他感到一阵温暖。
“谢谢,兄弟!”他拍了拍暗夜精灵的肩膀,低声说道。
他们回到主峰,贝恩去向自己的父亲汇报这件事的进展,而迪亚戈和玛斯雷则找了家酒馆打发时间。不要以为温和简朴的牛头人就不喜欢喝酒,事实上,他们对于美酒的热爱并不见得比其他种族要逊色多少,这一点从雷霆崖的为数众多的酒馆就可以看出来。
他们来到索桥旅馆——这个名字来自于旅馆后面那条通往猎人高地的索桥,这条繁忙的通道给旅馆带来了大量的客流——要了两杯莫高雷烈酒。迪亚戈满腹心事的喝了起来,他本来想要用酒精来暂时忘却自己的身世之谜,然而他喝的越多,眼睛就变得越亮,前往幽暗城一行的想法按耐不住的再次冒了出来。
“去吧,到洛丹伦去吧,不然你会为此后悔一辈子的。”一个声音在他心底说道。
他有些犹豫不决转过头,看向身旁的暗夜精灵。想要听听他的意见。
“别看我,你知道的,我从来都是想到什么就去做,虽然可能会有些鲁莽。但至少不会留下遗憾。”玛斯雷耸耸肩,洒脱的说道。
迪亚戈没有说话,只是在心里暗暗做出了决定。
“为友谊!”他举起橡木酒杯,伸向玛斯雷,微笑着说道。
“哦。为友谊!”玛斯雷楞了一下,但他还是举起酒杯和迪亚戈碰了一下。
两个人一饮而尽。
“真够劲!”迪亚戈长长的吁出一口气,朝着吧台里面大声喊道,“老板,来两桶这种酒,我们带着路上喝!”
……
第二天一大早,迪亚戈就和玛斯雷来到了贝恩的帐篷,和他说明了自己的去意。
“你们要走?”贝恩有些诧异的问道,“马上就到仲夏火焰节了,你们不过了节再走么?我敢保证。你们绝对会被牛头人的热情给惊呆的。”
迪亚戈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进入了六月中旬,仲夏即将来临了。
“虽然我也非常渴望留下来,但是我有必须要走的理由,我们不能再耽搁了。”他有些遗憾的说道。
贝恩并没有细问他们为什么这么匆忙——谁还能没有点隐私呢?但牛头人还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到这肯定和昨天与那个亡灵药剂师的会面有关,因为自从离开那个洞穴,迪亚戈看上去就一直不正常。
“我能知道你要去哪里吗?或许我能提供一些帮助。”贝恩诚恳的说道。
“我想要到奥格瑞玛,然后从那里乘坐地精飞艇,穿过无尽之海,到东部王国大陆的幽暗城去。”迪亚戈想了想说道。这条路线走起来会有些困难,因为兽人们对于人类可算不上友善。
“你能进入奥格瑞玛?要知道,你可是个人类,这一点即使是瞎了眼的兽人都能看得出来。”贝恩有些惊讶的问道。
“我打算先去找找纳泽尔?血矛。看看他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迪亚戈解释道,“这个兽人曾经带领一队狼骑兵参加了杀死奥妮克希亚的战斗,和我们相处的还算不错。”
“喝过好几次酒!”玛斯雷补充道。
“这依旧很难,因为在找到他之前,你就会被兽人们打死或者抓进角斗营的——我在奥格瑞玛见过的人类都被关在那种地方。”贝恩皱着眉头说道。“我敢保证,你见到的第一个兽人就会这样干的,或许你根本就到不了奥格瑞玛。”
迪亚戈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想当然了,他苦苦思索了一会儿,眼睛突然亮了起来:“或许我可以请求凯恩给我写一封护身证明或者敕令什么的,我知道,即使在兽人中间,你的父亲都有着无与伦比的威望,他们都怕他。”
“这或许是个办法,”贝恩有些不确定的说,但按照他对兽人的认知,这个办法似乎并不保险,“护身证明如果遇到单个兽人或许管用,但在遇到成群结队的兽人时,他们更大的可能是先扑上来把你砍死,然后把它作为战利品从你的尸体上找到,我知道你未必害怕这些乌合之众,但你瑞玛去吧?”
迪亚戈有些无言以对,因为事实的确是这样的,贝恩一点都没有夸大——经过恶魔之血的污染,兽人们已经完全抛弃了他们的历史与信仰,变得嗜血而愚昧。虽然在萨尔的带领下,他们正在重建自己的社会与文明,并努力找回对古代萨满教的崇拜,但是依然有很大一部分兽人沉浸在杀戮与掠夺的快感当中无法自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