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浅跑的很快,舒莫辞二人路上没有碰到,一直进了荣乐堂向老夫人禀告了刚才的事,老夫人面色铁青,这几个小辈一个不如一个,堂堂侯府千金竟然明目张胆的抢嫡妹东西,传出去侯府所有姑娘的闺誉都毁了,以后许人家都难!
许妈妈忙问道,“大姑娘,这件事还有多少人知道?”
舒莫辞将在场的人都说了,许妈妈看了看老夫人的脸色,自去安排了,老夫人阴沉沉扫了舒莫辞一眼,想质问她身为长姐为何不管好庶妹,却在看到她艳丽若三月桃李的脸时咽下了嘴边的话,这样一张脸完全继承了她亲母的美貌,轻而易举的得到了温家十三郎的喜爱,近乎强横的求娶为妻,温家——
老夫人咽了口口水,儿子不争气孙子太小,她要强了一辈子,也只勉强保住了祖业,朝堂官位,她一个内宅妇人又怎么插得上手,可温家不同,凭那温十三郎对舒莫辞的喜爱,只要舒莫辞略施手段,在情热时求他照看弱弟,还不易如反掌,就算她记恨钟氏母子,总会想着池哥儿,只要池哥儿走出去,侯府就有希望了……
老夫人想着颓然摆了摆手,她终究是老了,再要强再憎恨眼前这张脸,也没了当年的心性,“你们回去吧”。
舒莫辞全神戒备着老夫人发难,不想她竟这么简单就放过了她,想想也就明白了,冷笑一声,行礼退下不提。
舒月浅抢到的那个镯子自然是被抢了回去,还吃了不少暗亏,本来想找老夫人告状,谁知道老夫人根本不见她,直接将她禁了足,连钟秀的添箱礼都不许去,唔,这倒也解决了添箱太寒碜被人取笑的问题。
第二天一早。钟氏就带着舒莫辞姐妹去了钟府,她们到的早,其他来添箱的小姐们都没到,只有几个从江南赶过来的本家姑娘在。向氏直接将她们领进了钟秀的闺房。
向氏苍老了不少,鬓发间隐隐可见银色的白发,眼角的鱼尾纹越发深刻起来,上次在般若寺,钟秀的丑态可以说半个京城的贵妇贵女都看到了。她因此又受了钟竟一顿挂落,这些日子连替钟秀准备嫁妆都不敢出门,钟秀也不让她省心,不是阴沉沉的不说话,就是神经质的念叨着舒莫辞的名字,她又什么都问不出来,急的巴心巴肺的,生怕出什么岔子。
向氏看了看舒莫辞,心下暗叹,这样的好容貌有几个男人不喜欢的。亏着还年幼,再有几年还不知道要出落成什么样子,秀姐儿又怎么能比得上?她劝过钟秀很多次,可她又怎么听的进去?
向氏重重叹了口气,又想到了在江南的时候,那时候秀姐儿聪慧懂事、颖姐儿嘴甜活泼,周围的官家夫人见了她都客客气气热情逢迎,老爷对她也是轻声细语从来没红过脸,为什么一到京城,就什么都变了。分明老爷升官了,分明那些人嫉妒的眼都红了……
向氏神色不对,舒莫辞一眼就看出来了,钟氏却不知道没看见还是不在乎。只一个劲问着钟竟和安平侯府的情况,向氏不想得罪这个得钟竟喜爱的小姑子,只好勉强打起精神应着。
装饰一新的闺房中,钟秀捧着一本书靠在床头迎枕上,面色平静的近乎呆滞,没有一丝新嫁娘的喜悦。在见到舒莫辞的一瞬迸发出刻骨的怨恨来,这才为她添了几分活气儿。
几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面色尴尬的坐着,大气也不敢出,只偶尔交流几个疑惑惊讶的眼神,她们是江南钟家本家派来参加钟秀婚礼的,想不到这个即将嫁入侯府,在她们眼中不啻于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堂姐竟然是这副模样,她们在这里陪着简直如坐针毡。
向氏皱了皱眉,“秀姐儿,还不快来见礼?”
钟秀阴毒盯了舒莫辞一眼,勉强克制住立马划花那张美丽的脸的冲动,想象着那张脸上多几条疤的美妙场景才畅快了些,起身垂头和众人见礼。
舒莫辞说了恭喜便将添箱拿了出来,向氏见了舒莫辞那支步摇倒有些犹疑,舒莫辞不再是之前浑浑噩噩的模样,又可以说是和秀姐儿结了死仇,怎会送这样重的礼?
那几个江南来的小姑娘爱不释手的传看着,艳羡的感叹着京城果然是京城,东西就是不一样,舒莫辞羞涩笑笑,“几位姐姐过誉了,不值当什么的”。
舒月渺不屑撇嘴,“小地方来的就是没见过世面!”
舒莫辞斥道,“九妹妹别乱说话!”
舒月渺哼了一声,舒月泠忙打圆场道,“说起来,说不定明年我们就要给大姐姐添箱了,到时候表姐可不准小气啊!”
舒莫辞适当垂下头显示自己的羞涩,那几个姑娘本就对和温漱流定亲的舒莫辞感兴趣,只不敢放肆,此时见舒月泠主动提起,哪还忍得住,一个鹅黄衣衫的小姑娘做代表问道,“六姑娘,温家十三郎的名头我们在江南都知道,是不是真的和传闻中说的一般俊逸潇洒?”
她约莫十三四岁的模样,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好奇看着舒月泠,显得纯真又烂漫,问出这样的话倒是不觉得突兀轻浮,其他几个姑娘也期盼看着舒月泠,显然都很想知道答案。
舒月泠一贯圆滑,见老夫人如今都对舒莫辞退避三舍,舒莫辞又许给了温漱流,只恨攀不上,这么好的巴结机会哪肯放过,掩唇笑道,“我年纪小,看不出什么俊逸潇洒,只知道温姐夫站在我大姐姐旁边可一点没被比下去,倒是让人想起了交相辉映四字!”
舒莫辞的美貌有目共睹,能与她“交相辉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