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棣脸色沉了下去,“将所有沾手的丫鬟婆子都带过来,遣人去搜她们的屋子!”
大约两刻钟后,春晖阁小厨房里所有的丫鬟婆子并梅络都被带了进来,又过了一刻钟舒棣遣过去搜屋子的婆子也回来了,茗砚本就是个机灵的,见了搜出来的东西,又见梅络绝望木然的样子,什么也明白了,一脚踹上她心口,“贱婢,还不快从实招来,到底是谁指使你毒害八爷!”
梅络依旧是那副丧魂落魄的模样,动都没动,舒棣沉声,“二十板子,本侯倒要看看她的嘴有多硬!”
梅络被拖了下去,辛妈妈开口,“侯爷,即便梅络不开口,此事想要查清楚却也简单,只需去查梅络平时与什么人接触,再去查她的老子娘就知道了”。
舒棣点头应允,“茗砚,你去办”。
茗砚刚出门便有小厮来禀告,“侯爷,老夫人已经过了垂花门,想是往这边来了”。
果然不一会便见老夫人有七八个丫鬟簇拥着进了门,屋中众人忙起身行礼,老夫人威严扫视一圈,在看到舒莫辞时厌恶别开目光,“老大,怎么回事?”
“春晖阁一个大丫鬟下毒害小八,儿子正在彻查”。
舒棣彻查的动静闹的不小,林妈妈得了消息自然不敢再等老夫人醒,叫醒了老夫人详细将事情说了,老夫人刚开始听说有人要害舒月池,气的摔了最喜欢的一只美人耸肩花觚,待冷静下来就知道这事只怕又是钟氏下的手,更是恨的牙痒痒,只是再恨的牙痒痒,那也是她嫡孙嫡孙女的母亲,钟竟又位高权重,只得一面往荣乐堂送信,一面往外书房而来制止事态进一步发展。
“大丫头,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我从头到尾的说,一个字都不准漏!”
舒莫辞垂着眼,脊背却挺的笔直,从听到丫鬟报信说起一直说到去荣安堂被拦在门外,又来外书房请舒棣做主,最后总结道,“那丫头说祖母午休不定睡到什么时候,不许莫辞与小八在荣安堂等候,事关小八性命,莫辞实在等不及了,这才来外院请父亲做主,还请祖母恕罪”。
舒莫辞说着盈盈跪了下去,舒月池也跟着跪了下去,老夫人在听到舒月涵不顾幼弟,还留在靖王府那边,舒棠与杨氏更是任由一个外男护送舒莫辞姐弟回府,脑门突突直跳,一种从所未有的挫败感汹涌着涌上心头,她要强了一辈子,老侯爷死时,长子舒棣才九岁,她一个妇人带着三个孩子撑着侯府走到了今天,其中艰辛自不用说,好不容易熬到孩子们都长大,却是一个不如一个,两个媳妇更是不知所谓,她一个行将就木的人又何力回天,难道说,文昌侯府终究是长久不了?
“啊——”
老夫人惊的一跳,循声看去却是舒棣抬脚踹翻了她贴身的大丫鬟素芬,俊美儒雅的脸上满是戾气,“贱婢!我舒棣的儿女进祖母院子竟还要看你们这些奴才的脸色!”
贴身大丫鬟代表的是主子的脸面,何况是长辈面前的大丫鬟,舒棣这是根本不顾自己的颜面了,老夫人一凛,如今侯府风雨飘摇,她不可再与长子起心结,开口道,“去查是谁将大姑娘和八爷拦在门外的,打二十板子发卖出去”。
另一个大丫鬟素芳应声而去,屋中丫鬟小厮噤若寒蝉,钟氏刚进门就听到了这一句,心中更慌,加快步子步入屋内行礼,“见过老夫人,侯爷”。
老夫人嗯了一声,舒棣却只当没看见她,钟氏看向舒莫辞,“大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些个奴才怎么在嚼舌根说什么有人要害池哥儿?”
舒莫辞简单将事情说了一遍,钟氏叹道,“你这孩子,老夫人在午休,你该去寻我才是,侯爷事务繁忙,还要管后宅之事,倒是我这个做妻子的不是了”。
妻子?不过是个填房!舒莫辞心下冷笑,面上却惶恐道,“上次小八受伤,那起子黑心肝的奴才不上心,偷懒连药都不熬,本不干母亲的事,父亲却似怪到了母亲头上,莫辞是怕父亲又怪到母亲头上,这才来外书房请父亲做主,还请母亲恕罪”。
钟氏咬牙,她以前怎么没发觉这死丫头这么牙尖嘴利!
老夫人想斥责几句,想到刚刚长子的怒气,又忍了下去,来日方长,她这个长子性子最是执拗,她不能火上浇油。
舒棣冷笑,“春晖阁接二连三的出事故,自今日起春晖阁一切用度都从前院走,本侯倒要瞧瞧那些个奴才是不是真的胆大包天!”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不但扇到了钟氏脸上,也扇到了老夫人脸上,侯府嫡出的大姑娘院子中事故频频,弄的侯爷不放心,亲自管理,她们这些后宅主妇颜面何存?
“老大,姑娘家的院子用度从前院出,说出去侯府还有什么脸面?”
“命都没了,还要什么脸面?”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老大,你若是不放心媳妇,大不了我劳累一些,替你看着大丫头和春晖阁,后宅用度从前院走,像什么样子?”
“母亲年纪大了,儿子何忍母亲劳累?”
舒棣将“年纪大了”几字咬的格外重,老夫人缓缓闭上眼睛,拼命压着心底翻滚的寒意,果然啊,果然他还在记恨她啊……
钟氏没听懂舒棣母子的暗流汹涌,还要再说,许妈妈悄悄拉了她一把,老夫人都无能为力的事,夫人再开口也是徒劳,说不定还招了侯爷猜忌,钟氏被许妈妈提醒,也明白了其中关键,只好默默忍下这口气。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