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岁前的楚少陌,如同一把锋利的宝剑,根本无法藏住自己浑身闪烁的光芒。-..-
而自当他奉父命出外历练归来后,就似乎把一切耀眼的地方全都隐藏收敛住,宛如一汪深邃幽静的池水,让人不会被灼烧到,却又忍不住将目光聚焦过去。
如此,才算是圆满。
霍铮慢慢地眯了眸子,望着壁挂电视上那个正低头轻轻夹起茶叶的青年,良久,他忽然低低地笑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
只有他一个人知道那个曾经更加风华绝代的云疏,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啊。
想到此,醋意全消,又开始满心欢愉地看起比赛来。
……
而赛场上,李公子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知道某个远在医院的男人现在心里正在想些什么“嗯,今天让云疏也给我泡杯茶”、“对了云疏应该弹琴也不错”之类的东西。
其实就是在想这些无厘头的东西时,霍铮冷峻的面容上还是保持一副淡定沉默的模样,将闷‘骚’两个字贯彻到底。
将茶夹在水晶杯上轻轻敲了两下,那青翠的茶叶便如同落‘花’飞舞,纷纷洒落杯底。在这之前,已经进行了洗杯净手等步骤,李云疏的动作十分轻柔流畅,带着一种随意的洒脱,与一旁的田中任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黑瘦的田中任野与他认真的茶道一模一样,坐在屏风前的时候是腰背‘挺’得笔直,直到好像能用尺量出这丝毫不弯曲的直线。他的手法并不是华夏沏泡碧螺‘春’的方式,而是用了岛国的茶道。
他就这么浑身凝肃地望着那茶罐中的碧螺‘春’,就连取茶的姿势都让人感觉到一种倏地严肃起来的氛围,任何盯着他看的人都觉得心中一下子清净起来,不得不正视起田中任野,正视起他手中的茶叶。
“这两个人……完全不同啊!”杜主席叹气地感慨道。
李远光认真地观察了片刻,然后轻轻颔首:“小云比较逍遥洒脱,而田中任野比较克己刚烈,两个人真的是完全不同的风格,不过……都已经达到他们各自的茶道境界了。”
高秋鸣却是摇摇头:“茶道的终点,是万法归一。没有什么各自的茶道境界的说法,只是他们选择表现的方式不同。我个人更倾向于小云这种随意自由的感觉,就像他现在手里泡着的龙井,本来就是随‘性’生长在狮峰山上的,为什么要像那田中任野一样,‘逼’迫碧螺‘春’乖乖地禁锢着?”
李老闻言笑骂:“你这是在讽刺我碧螺‘春’派了吗,高老头?”
“啧,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别冤枉人。”
“嘿,这几年我还没和你吵过了,高老头,你这个龙井派的中流砥柱是不是想要开战啊?”
高老挑起一眉:“那简单啊,你觉得小云和这田中任野谁会获胜啊?”
忽然听了这话,李老一愣,半天没说出话来。良久,他才小声地说道:“虽然我更倾向于小云一点,但是这田中任野确实是苦练了二十多年,比小云有时间优势。”
高大师闻言,不屑地笑道:“你什么时候目光这么短浅了,老李头?你外孙是什么实力你还不知道?你自个儿快睁大眼睛看看吧,哈哈!”
被高老给冲了一顿,李远光这才转首再看向了比赛场域,这一看,差点就让他惊吓得叫出声来。只见在属于李云疏的那张屏风前,俊秀漂亮的青年忽然就将他第二泡的龙井茶水倒入了茶海之中,毫不犹豫,动作果断。
李远光惊呼:“小云这是……”
高老却笑道:“你是想说,你认为这第二泡的龙井就已经彻底入了味,不需要再去三泡了是吧?”
李老点点头:“嗯,龙井不比其他一些需要多泡的茶叶,如果多泡反而会影响龙井的香味。这真是……”
“其实……我虽然教了小云一些关于龙井的东西,但是,我也没教的太多。”高大师眯了眼,回忆道:“懂得太多反而会顾虑太多,而想要返璞归真,在短时间内是不可能实现的。所以说,老李,小云的这种冲泡方法我并未给他展示过,而我……自己一生中也只尝试过几次。”
李远光微微一怔,便听高老继续说道:“龙井是一种很细腻的茶叶,要是想让它的茶香彻底氤氲在茶汤之中,一般而言,两泡便已实现了七八成。而如果想要三泡,那么就需要有一个优秀的茶者极好地把握著泉水的温度和多少,在确定在三泡的时候不是稀释茶味,而是真正达到顶尖。”
“这么多年下来,我也是到了四五十岁才敢说能够完全做到这一点啊。”
高秋鸣感慨的声音在李远光的耳边回‘荡’着,他有些担忧地看向那边正拂袖斟茶的青年,目光中全是一种忐忑。
而与华夏泰斗这边的担心相比,李公子那儿似乎随意得有些……过分了。
只见李云疏抬起一壶碧绿剔透的水壶,轻轻地往已经泡了两次的水晶杯中依次倒上第三杯水。那水壶装着的是从无锡惠山专‘门’空运过来的顶级泉水,在茶水之中排行第一,用它来泡茶,是清冽可口,齿颊留香。
清亮的惠山泉水如同叮咛的小溪,从碧绿的壶口中倾倒出来,不一会儿就将第一个水晶杯斟了七成。透澈晶莹的细小水流在李云疏的掌控下,仿佛是一位流动的舞者,在空气中漫漫起舞。
“没想到……云疏他这么厉害啊!”一个围观的华夏选手忍不住地感慨道,“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