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帝微愕,而后道:“既然菡夫人知道朕的用意,何以做出如此下策。”能猜出自个的想法,她的确够聪明,当得了老四的女人。
但去刺杀呂嫔,却又不像她会做的事。太蠢,太鲁莽。
顾梓菡又落一子,而后拿起被吃掉的白子,眼眸微抬看了眼景帝道:“因为奴婢不喜欢做他人的棋子。”
不管景帝是如何打算,她不会让自己成为牵扯四爷的棋子。鸣鸢的仇她要报,吕梓惠、宜妃、吕荣她要杀。但绝不会让四爷动手。
景帝微愣。
顾梓菡手中黑子落下,而后起身对着景帝微微欠身道:“皇上,时辰不早了。如若皇上无别的事奴婢便先告辞了,奴婢还要替枉死的鸣鸢送葬。”
说着不等景帝回话,顾梓菡便转身离去。
公公德井见顾梓菡如此无礼欲出声,却被景帝扬手阻止。
景帝看着棋盘低沉的声音缓缓道:“这菡夫人果然不是个简单之人。”
德井一听劝慰道:“皇上,菡夫人便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而已,皇上且别跟其一般见识。”
景帝却淡淡一笑道:“德井这许多大臣解不了奇局便如此轻易被你口中的小丫头给破了。”
德井微愕,才发现皇上并未生气那菡夫人的无礼举动,且言谈间还露着几分喜欢。
景帝看着棋盘突然失了神道:“看着这丫头晃眼间朕仿若看到了昔日的她。不输男子的谋略,晶莹剔透的心,连桀骜不驯都一样。果然是顾家的人。”
景帝淡淡一笑带着些苦涩道:“老四当是比朕幸运。”
见景帝如此,自幼跟在景帝身旁的德井自然知道景帝又想起了那位。德井静默不语。此刻是皇上不喜人打扰。
四爷府——
顾梓菡坐在贵妃椅上看着手中的玉佩。是昔日宜妃给她的乃景帝赐给宜妃的一块宫玉。
这宫玉有些来头,据说是块能辟邪的神物,当年吴越的开国皇帝便是凭此玉的保佑才在灭族之难下幸保一命而有了今日的吴越。
所以这块玉被赐予了很高的寓意,见其如见皇上。
当日宜妃会将其给自个,她亦是惊愕。但想到宜妃独有的那份高傲,不屑这些古物亦是自然。
但今日,宜妃却开口将其要回,这不得不让她留了几分心思。(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脚步声。
顾梓菡将玉佩收人钱袋中。接着便见轩辕墨推门而入。
轩辕墨见顾梓菡一口气道:“总算是让本王逮到你了。你是在想什么,进宫刺杀吕梓惠,本王不知道你头脑里装的是什么。你有没有想过后果,即便你真的杀了她。刺杀嫔妃是何等的重罪,说不定被宜妃他们抓了借口还会连累老四。你不是最在意老四的吗,怎么会做出如此不顾后果之事。”
当他来老四府里,府里的丫鬟却说她看了一封鸣鸢留给她的信后匆匆离去。他看信后心里暗叫不妙,匆匆赶到宫里,却闻她被带到宜妃那。他正想着该如何化解她不顾后果带来的麻烦却又闻她被皇上带到了御书房。当他赶到御书房时,德井却又告诉他她离开了。于是他匆匆赶来这。
看着轩辕墨气喘吁吁地样子,顾梓菡却只是淡淡道:“王爷所担心的事一件都未发生。”
轩辕墨发愣,有些未反应过来。
顾梓菡端起身旁桌子上的茶杯浅饮了一口茶,道:“我刺杀吕梓惠,被宜妃的人抓住,宜妃未将事情闹大。皇上出现将我带走,宜妃却未加阻拦。”
“所以呢?”轩辕墨带着疑惑道。
顾梓菡放下茶杯,“宜妃不想杀我,我对皇上还有所用。”
她对景帝的作用她知道,是为了四爷。而宜妃为何突然不杀她,亦或是为何不将计就计扯出四爷,却让她费解。
轩辕墨微愕,“你并不是想去杀吕梓惠?”看来他担心她的莽撞是多余的了。
顾梓菡抬眼看了轩辕墨一眼,低冷的声音道:“我的确想杀吕梓惠,但不是现在。”刚看了鸣鸢留给她的信后,她的确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念头。但紧接而来的愤怒。鸣鸢惨死,景帝却依旧想着利用,她不愿如此让景帝惬意才闯了宫。
是想吓吓吕梓惠也好,是想给景帝一不痛快也好。她不过是随性了一次而已。不过这一次的随性却让她似乎发现了一些东西。
六月,一对浩浩荡荡的皇家队伍从城门声势浩荡地使向皇宫。
皇后回宫——
众人行至南门相迎,但却独独少了宜妃。
皇后从皇辇上下来,景帝上前相迎。
皇后见景帝行礼。
景帝立马上前一步扶起皇后,“皇后免礼。”
“谢皇上。”皇后露着端庄的浅笑道。
二人行至皇后宫里,景帝以皇后一路舟车劳累屏退了众人,单留了德井和皇后身旁的姑姑伺候。
景帝细细地打量了皇后一般,而后心痛道:“皇后比离宫前廋了许多。这些日子让皇后受苦了。”
皇后微微摇头,“臣妾远离这是非之地,这些日子却也是过得惬意的,何乃苦之言。”
景帝叹了口气道:“便是皇后的这份豁达更是让朕心痛。”
皇后淡淡一笑道:“臣妾离宫前,皇上说过会接臣妾回来。如今臣妾回到了皇上身边,一切都过去了。”
景帝伸手将皇后揽入怀里。后宫众人便只有皇后淡然不争不斗,这也是为何古月皇后殁后,他力排重力立其为后的缘由。
皇后靠在景帝胸口,微微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