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博眼眸微眯,看了眼站在族长身旁的南宫飞,而后道:“族长此话是何意思?”
族长哼声道:“本族长是何意思你不懂,别跟我在这儿装糊涂。”说着,族长从怀里拿出一封信函甩到身旁案几上。
南宫博看了眼身旁案几上的信函,瞳孔微动,这不是方才他让总管烧掉的吗,为何会出现在族长手里。
南宫博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南宫飞,顿时恍然大悟,眼眸微沉。
“怎么,无话可说了吧?”族长道。
南宫博沉默不语。
族长道:“为父者,为其子谋一线生机,身死而无畏。”
南宫博瞳孔微动,这是信函里太皇太后说写。
族长手中拐杖戳着地儿道:“你倒是做了婉儿那丫头一人的慈父,飞儿呢,你可曾考虑过他。还有整个南宫家,你可曾考虑过你身为南宫家当家的责任!”
南宫博依旧不语。
族长满脸失望道:“二十五年,你跟你二哥争夺当家之位,你虽不是嫡出,但我见你那份担当,是如此顶撞众人的压力将你扶上当家的位置的。你可忘了?”
“南宫博未忘。”南宫博低头道。
“既是未忘,今日何以如此辜负我当初的期许。”族长道。
南宫博又不语。
族长摇头道:“昔日你那般果断,但终究在儿女的事上面失了该有的分寸。”
南宫博眼眸微眯。
“飞儿。”族长唤了身旁南宫飞一声。
南宫飞上前。
族长看着南宫博道:“七爷之事我南宫家插手不得。这是其一。其二,飞儿虽不是嫡出的,然其资质过人,这些年对南宫家亦是有所帮衬。北营的事日后便交给飞儿吧。”
南宫博瞳孔微沉,这是要他交出南宫家的兵权。
见南宫博不语,族长手中拐杖又是狠狠地戳地道:“怎么,老夫如今的话在你这是没用呢?如是如此,那明日便召开大会,咱们就看看这南宫家还有几人是清醒的。”
“族长息怒,北营之事过几日我便让人交托给飞儿。”南宫博道。
族长哼了一声,起身。南宫博跟着起身欲扶,却被族长推开。
南宫博尴尬在原处,南宫飞上前扶着族长起身。
族长握着南宫飞的手道:“日后用心做你该做之事,若是有人为难,直管来找族长。这南宫家,还由不得一人只手遮天。”最一句话,族长眼微斜看着南宫博道。
南宫博脸微僵。
“是,族长。”南宫飞低头道。
须臾,族长离开,大厅里便只剩南宫博和南宫飞父子两。
南宫博看着南宫飞摇了摇头叹气道:“我未想你会去找族长,婉儿如何也是你妹妹,你如此做太过绝情了。”
南宫飞面无表情道:“二十年前,博阳宫主说我南宫飞不配为南宫婉哥哥时,我便没有妹妹。”
南宫博难过道:“你还是在记恨二十年前的事。”
南宫飞冷眸看了南宫博一眼不语,抬步向门外而去。
“我本就打算将北营交给你的,你不必做这么多的。”南宫博的声音从南宫飞身后传来,南宫飞脚步微顿,而后大步跨过门栏离去。
南宫博坐回太师椅上,神情一下苍老了许多。
皇后寝宫——
一名宫女匆匆屋,递了一个信函上前。
姑诗云眉头微蹙,“这是?”
宫女道:“是从南宫府送来的信函。”
姑诗云接过信函,“南宫府的信函何以送到本宫这?”
虽然婉儿嫁给了七爷,她与婉儿算是有一份关系在里头。但这南宫府却是头次给她送信来。
宫女回道:“信函本是送去给太皇太后的,但送信人送不到太皇太后手中,便说送给娘娘亦是同样的。”
姑诗云眉头紧蹙,挥了挥手,宫女退了下去。
“娘娘,你说这信函里会说什么?”玉姑姑问道。
姑诗云看了其一眼,“应该是为七爷之事。”
说着姑诗云打开信函,然看了后神情猛地沉了下来。
“娘娘,怎么呢?”玉姑姑见状问道。
姑诗云将信放回信函中,眉头紧蹙道:“南宫飞不日便要接管了北营的兵权。”
“怎么这么突然?”玉姑姑道。这北营的兵权是整个吴越举足轻重,一直掌控在南宫家手里。十年前,南宫飞认主归宗,便一直跟七爷争夺这北营的兵权。
姑诗云将信函放在跟前矮桌上,“如今七爷出事,正是他的好机会。会如此虽有些惊愕却也当是在预料中之事。只是若那南宫飞接管了北营,便间接地掌管了南宫家,如此婉儿和七爷的处境恐——”
玉姑姑眉头紧蹙。
如今七爷被压在大理寺,情况如何无人知道。但七王妃乃南宫博嫡亲且唯一的女儿,背后有南宫家。七爷不管如何还有一份保障。
而如若南宫飞接管了南宫家,这份保障恐便没了,还会变成威胁。要知道这南宫飞之所有会在外面流落这些年,都拜昔日七王妃之母所赐。
对七王妃和南宫老爷的憎恨,外人不知,但他们这些个亲近之人都是知晓的。
“王妃,那接下来该如何?”玉姑姑问道。
姑诗云看了玉姑姑一眼,沉思半响后道:“把这信函想方设法送到太皇太后手里。”
“是,皇后。”
门外,南宫婉站在那,眼眸暗沉了下去,而后转身便离开。
城墙上——
顾梓菡立在那,一声白仿若融入了整个雪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