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得很突然,南忠公从官署回来时,正巧碰到了同僚,听他们提起了袁家的事。
“那袁家也就老大和老二有点出息,那袁老三可就是个拖后腿的。”其中一人啧啧感慨不已。
“谁家没个纨绔子弟,那袁老三也就玩玩女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有人说了不同的意见。
方才说话那人却是怪笑一声:“玩女人还真是没什么,听说那袁老三如今可是三天两头往赌场跑呢,先前一次赌债就是袁老大还的,说是着人把袁老三给关了好几天,后来还是老太太求的情。”
谁说女人八卦,说起八卦来男人可是毫不逊色的,那绘声绘色的模样仿佛亲眼所见似的。
“真的假的?好色没什么大不了的,好赌可不是个好事啊,前几年梁大人个远亲就是好赌,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给赌没了。”另一个人也来了兴致,加入其中。
“把自己小命赌没了倒也算了,梁大人当初可是差点被连累了,要不是他大义灭亲,把人丢进牢里关了一阵子,等风波过去之后把人送走,那个远亲还不知道会惹出多少祸来呢。”说话的官员还煞有其事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压低了声音说道,“不过听说梁家还了那一大笔银子之后,有好长一段日子过得不太好呢。”
众人皆是点头,在场的人多是在官场多年,自是知道什么是能做的什么是不能做的,精明的人不会让自己有这样显而易见的弱点摆在人前,谁都知道,若是家里有个赌徒,那可真的是件麻烦事。
“对了,你方才说到袁老三,他怎么了?”有人又起了一个头。
“袁老大把他打了一顿还关了几天,他消停了一阵,前几天又开始去赌场了,听说这一次……输的可是真的不少。”说话那人的声音又低了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默不作声同他们一起走的南忠公,旋即笑道,“说起来,还是南忠公你够义气,出手帮袁老三还了钱,要不然袁老大可是撂了话的,这次就是人要了他的命都不帮忙的。”
南忠公眼底滑过一抹诧异,不过面上却是不显,只是淡淡笑了笑。
他如今可是一肚子的疑问,袁老三他自然知道是谁,袁氏是他的表妹,袁家自然也是他的亲戚了,只是他压根就不知道袁老三赌钱的事,又怎么可能会出手给他还赌债呢?
“原来是南忠公你帮的忙?我说那袁老三一时间哪里能筹得出三万两银子出来,这下可就对上了。”说话的人哈哈大笑了几声。
三万两银子?南忠公心下一凛,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虽说南忠公府是有祖产的,但是之前虞氏同南忠公提过府里财政紧缺的问题,如今听说府里一下子拿出了三万两银子,直让他惊得眉头紧皱。
“这是一定的,再怎么说袁家和南忠公府也算是亲戚,帮一帮亲戚也是很应该的事嘛。”站在南忠公边上的官员开口附和了一句。
众人又说了不少话,但是南忠公却是一句都听不下去,匆匆说了几句便先行告辞回去了,方才爆料的那位官员只是看着他的背影,诡异一笑。
话说南忠公一回到府里,便立刻让吴管家来书房,询问关于三万两银子的事,吴忠听着也是一惊,微一思索,最近府里似乎并没有那么大批的银子出入。
“啊对了,最近府里购了一批补品,是直接从袁姨娘那边走账的,说是给两位少夫人和杜姨娘用的。”吴忠在南忠公府为管家多年,早就练就了一身过目不忘的本事,但凡是他知道的事,便不会忘记,只见他偏头略一思索,“似乎是用了一万多两。”
女子所用的燕窝血燕什么的,确实多是价值不菲,尤其如今府里有两个怀孕的媳妇,再加上一个连佩珊,也确实该送些补品给她们。
“还有么?”南忠公又问,“没别的了?”
吴忠又偏头想了想,过了好一会儿又恍然想到什么,旋即说道:“还有是前段日子的事了,我们府里之前采购布料首饰的地方,都给换了,袁姨娘的意思是如今府里开销太大,要做一些缩减,原先大夫人用的那些人家东西都太贵了。”
南忠公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他是知道虞氏的,虽然她犯了错,但是在管家上却是从没出过差错,虞氏素来懂得货比三家,能在她手里留了那么多年的老店,又如何能差到哪里去?
若是换做平时,对于袁氏的举动,南忠公最多将此归结于她不愿意继续用虞氏从前用过的店家,不过是女人间的争宠吃醋罢了,虽然虞氏不在府里了,但是并不代表袁氏能不同她计较。
但是偏偏这些事都发生得太凑巧了,他没有拿出过三万两银子,外人却知道这些银子是从南忠公府里出去的,要说袁氏这些年怕也是藏了些体己钱的,但是要说有三万两那么多却是没可能,所以他只能想到,这三万两只怕是从公中贪墨出来的。
想到这里,南忠公的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他最厌恶的就是人家在他背后做这些小动作,尤其是仗着他的信任,理直气壮地贪府里的银子,简直是给他难堪。
“不知道老爷,为何突然问这些?”吴管家半低着头,状似恭敬地问道。
只是南忠公并没有发现,他的眸中闪过的一抹精明。
“外头有人传言,说我们府里拿了三万两给赌坊,这件事你知道么?”南忠公对吴忠是十分信任的,他还是世子的时候吴忠便在府里了。
吴忠听到南忠公的话,飞快地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