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艾责坐在公交车上想了很多,想到了以后的日子,想到了她花了所有心思的花店,想到了她可爱的侄子林安。可即使这样走神的她,却还是能看到的一辆拦腰撞过来的水泥车。
撞击声,破碎的玻璃声,满车的尖叫声填满了她的脑海。而她却紧紧的盯着飞刺过来的玻璃,瞬间划破了她的颈项。公交车被撞的侧倒,林艾责能感觉到压在她身上的人在挣扎,能感觉到颈间的血流上了脸庞,滑过了下巴,滑过了脸颊,汇集在了耳旁。
林艾责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昏过去的,只知道醒来的第一眼,看到是满眼关切的干妈。
“。。。”干妈,说出的话牵扯着伤口,疼痛一下让林艾责皱起了眉头,连话都说不出。
杨丽珍连忙上前,手抚摸着她的额头,轻声说:“艾责别说话了,你一说话扯着脖子又该疼了。”
杨丽珍继续说道:“是阿杰通知我的,你不知道我在手术室外看到他那样,腿吓的都软了。”
林艾责轻扯着嘴角,她能想象的到,那样的方左杰她见到过一次,事后想想确实挺可笑的。
“他守了一晚,我让他先回去了。他从仓库那边来的,满身的泥,都不成样了。”杨丽珍看着脸色苍白的林艾责,想着她从手术室拉出来,满脸是血的样子,心有余惊:“好人有好福,医生说你被送来的时候,满身都是血。还好抢救了过来。”
林艾责用嘴唇轻轻描绘着——别担心。
“恩,你先睡睡。伤口疼,闭上眼睛什么也不要想了,没事了。”杨丽珍用手一遍一遍轻轻抚摸着她额上的发丝。
就是这个娇小,脆弱的孩子为她和她的儿子方左杰顶上了一片天。
杨丽珍记得那时的林艾责也是瘦瘦小小,很懂事很爱笑的一个女孩子,还没成年便来到他们工厂,流水线的活都是又苦又累的,就连有些大人都是没法坚持下去。而这个小姑娘每个月的绩效在他们小组都是靠前。
两年后的林艾责辞职去了一家园林花卉基地做业务,也是她介绍自己儿子进去做事带他的。
同样的也是一场意外让她住院,更可怕的差点面临牢狱之灾。杨丽珍是个单亲妈妈,从小就把方左杰宠上天,根本就顶不住事。如果不是林艾责当时忙前忙后,帮她打点着打点那的,现在的她恐怕都是在牢房里了。
当时的方左杰才刚刚成年,一遇到事就慌了,才刚开始上班,平时又是大手大脚,连她住院的费用都拿不出。第一想到的就是卖掉那套小二层的房子。那套她用尽了心血装饰的家,是杨丽珍十多年前用丈夫全部的抚恤费买下的,她怎么舍得将它这样的卖掉,更何况如果连房子都没了,以后他们又要怎么生活了。
还是当时的她之前的同事,也是方左杰现在的同事林艾责出钱出力,不然也没用现在的他们了。而也是那时,她们认了干亲,收了林艾责为干女儿。
方家的那层楼在半年后征收了,政府补偿了附近的二套房和一套商铺,他们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房子和商铺都是别人选剩下的,都是较偏远的地区。然而时来运转,政府重点打造的商业区就在他们这边,而他们的商铺更是在地铁站的出站口旁边。方左杰就是一夜间步向了‘高富帅’的行列,先不说这些房子店铺的本事价值,就是每月的房租都快抵得上他们以前一年的收入了。林艾责的伤势并不重,只是当时失血过多,在床上待了两天便也能下床自由活动了。
“你说你怎么这么倒霉?坐个公交都出事,更坑的车都翻了,你都没摔伤。就偏偏被飞过来的玻璃给划破了,还好死不死的就在脖子上。”方左杰一边削着苹果一边念叨着。
“你以为我想啊,都没反应过来就给划上了。”林艾责看着他手中的苹果。
方左杰看了她一眼,好似安心的说:“不过还好,没给破相。不然你这样子再整容也整不出啥样了。”
林艾责气急,她虽说不是惊艳人的美女,但也好歹是个小家碧玉好吗。
“别瞪了,再瞪你也就那样了。哪像我就算穿个裙子假发一批,妥妥的大美女一个。”说完,方左杰就着手上的苹果卡兹一口咬了下去。
“我还没见过大美女了,要不你现在装扮给我看看?”林艾责说完看着他的动作,恨极了开口:“你这不是削给我的吗?”
方左杰顿时停下口中的动作,递上手去:“要不,将就下?”
。。。
“好了,还说当姐姐了,就这气量。”方左杰用小刀一切为半,将完整的一半递了过去。
林艾责懒得跟他扯这个,接过苹果吃了起来。“那批盆栽都送过去了?”
“送了。那么多我可搞不定,找了些阿姨,全给换好了。”说完,像是求表扬似的看着林艾责:“怎样,这笔单你都没插手我就搞定了,就等收钱。是不是考虑怎么感谢感谢我啊。”
林艾责平静的说:“你不是股东吗,还想我怎么感谢你。”
“得,就百分之二十,早知道多要点了。”方左杰说完突然像是瞄着什么东西了:“你这是什么?”
林艾责伸手打上方左杰扯着她衣领的手:“乱扯什么。”
方左杰连忙捂着被拍红的手,指着她大叫道:“卧槽,林艾责你太过分了!去纹身居然不叫我,你什么意思。”
林艾责莫名:“你搞错了吧,我见鬼了才会去纹身。”
“证据都在,你还耍赖